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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她忽然很想曹方。
曹方與陸盛、百里虞揚不同,他們兩人在一處時,總是說說笑笑。曹方不會如同百里虞揚般要求她如何行事,亦不會如同陸盛強求她,令她務必要對他的言行有所回應。
似乎聰明的人待她總是更加苛刻,譬如陸盛,譬如百里虞揚。
第五十四章
醉香閣
十三么坐在梳妝檯前; 手裡捏著一支珊瑚朱釵; 珊瑚珠子質地瑩潤,顏色喜人; 是上好的品種。她對著銅鏡輕輕插進發髻,又拉開梳妝檯下的木匣,從中取出同色系的唇脂; 用手指輕輕蘸取; 抹在唇上。
她的唇形小巧,但略薄,遠遠看去像是兩條紅線刻在她臉上; 因此每次她都會著重塗抹唇瓣部位,用唇脂勾出一個飽滿圓潤的唇形。
這時,門被人從外間推開,是醉香閣的龜公六爺。
這人在虞娘子手下做事; 他行為莽撞,十三么不喜,卻依舊換了張笑臉上前; “六爺找我何事?大白天的不睡覺,卻是來我這了。”
六爺嬉皮笑臉道:“你不也是; 白天不睡覺鼓搗起胭脂水粉,怎麼; 昨夜沒盡興?”
十三么十分受捧,她的外形與年齡似乎很招京都官員與書生的喜愛。年幼,機靈; 略顯單薄的臉上,眉眼卻生的極好。
昨夜宿在她屋中的是一名赴京趕考的書生,年輕人,身強力壯,六爺偶爾從她房外路過,發覺裡屋的動靜很大。
十三么靠在門扉上,她頭微微斜著,言行間似個孩子,她也不避諱六爺,直言道:“昨夜那書生就是花架子,動靜弄的大,我什麼感覺都沒有。”
說著,她微微凝滯了一瞬,眉頭輕輕皺起,遲疑道:“之前孟公子帶來的那人………”
六爺此次前來本也是奉命打聽前夜的事情,見十三么主動提及,便饒有興趣接道:“那人怎麼了,好是不好?”
十三么微微洩氣,咬牙道:“好與不好,我怎生知曉!”
六爺警醒道:“這是什麼意思!”
“他都沒有碰我。”
“這怎麼可能,你怕是在說笑。”
六爺上身微微傾斜,說道,“那時春英都看見你們滾作一堆了,之後大半夜他又帶著你上三樓,你如今說他沒有碰你?”
十三么眉目稍冷,“親了,抱了,中途他卻說要起身洗漱,我原本以為他是想鴛鴦浴來著,哪知那人卻是真的只洗漱一番便離去了。”
兩人半夜起來洗漱之事,六爺一清二楚,但不知是這麼回事。他表情冷了一分,臉上現出一絲鄙夷與嫌棄,直言不諱道:“他這怕是嫌你髒罷!”
十三么氣極,將緋色小帕甩在六爺臉上,“髒又如何?能賺錢不就行了,你天天跟在虞娘子後面拍馬屁,賺的有我一個手指頭多嗎?”
這是實在話!
十三么雖不是醉香閣頂樑柱,但她奇特的招惹經驗豐富的京都官員與入世未深的書生兩類人的喜愛,同時這兩類人在她身上花錢都很是大方。
虞娘子曾想過將她招攬為己所用,但最終卻是因著她口無遮攔而放棄。
十三么生起氣來,橫眉冷目,一張俏白的小臉微仰,也不做低伏小了,尖酸道:“我這門雖沒上鎖,但也不是隨便進的,進我這門,怎麼也得出個把錢,別以為虞娘子看重你,你就是醉香閣的主人了,也不照照鏡子看你這窮酸樣!什麼便宜都想佔。”
她說完,秀手一揮,啪嗒一聲將門闔上了。
門外,六爺聽聞這番話,倒也不氣,只是嘟囔道,“你也就年輕,一張嘴又甜又賤,遲早有你好受的。”
這時,另一名中年男子朝他走來,聽聞此言,勸道:“她性子本就小氣,你莫要氣她了。”
這人名喚今九,醉香閣眾人喚他一聲九爺。
他早年從商,家破後入醉香閣做事,平日虞娘子忙著招待醉香閣客人時,便是這人出面打點一切,醉香閣財務也是由他掌管。
因此六爺待他比待十三么客氣許多,恭敬道:“九爺你是知曉的,我方才不過說了實話罷了,她非要生氣,我也無法。”
九爺望向十三么緊閉的房門,眉目溫和,輕道:“她年歲小,此前一直受捧,生氣亦是自然。”
他話語間,似乎將十三么看作了孩子。
六爺心中卻有幾分不屑,年歲是小,但在這個勾當也幹了兩年整,可算是經驗豐富了。他這般想著,卻聽九爺道:“不過那夜卻也是蹊蹺,將人帶去三樓,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