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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延站在一邊,看著他找來的那群人舌燦蓮花將羅遠芳誇得飄飄然,似乎來一陣風就要飛上天了。
他摸了摸下唇,衝著站在另一端的男子微微點頭,那人領會,氣沉丹田,忽而吼了句,“哪兒來的那麼些馬屁精,怕不都是這個不學無術的東西給花錢買來的?你們一個個是聾了還是瞎了,臺上那人什麼樣子,你們就真的不知道嗎,每日插科打諢,喝酒唱戲,說不準連三字經都背不下來,還中了舉人,我呸!”
這一通罵下來,整條街都安靜了。
周諶微不可查地皺皺眉,往前走了步,想要聽得更清楚。邱時進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
薛延將周諶的神情盡收眼底,心中更有了些打算。
而臺上,羅遠芳已經擼起袖子與臺下那人吵了起來。他打架不會,但吵架卻厲害得很,而且葷素不忌,什麼渾話都敢往外罵,連“我要趕著我家的牛去日你家的祖宗”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聽得底下的姑娘家臉一陣一陣地紅。
周諶的臉色更難看,舉人代表著的幾乎是讀書人的頂峰,是朝廷的面子,若是舉人犯錯,可以褫奪名號。
邱時進覺得他快要死了。
而那邊的吵架仍在繼續,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話趕著話往外說,到了最後都不過腦子了。
到了最後,男子說,“你瞧你那粗鄙的樣子,怎麼就中瞭解元呢?買來的吧,有那麼幾個臭錢!”
羅遠芳吼著,“我老子有錢有權,怎麼了,我不僅能買到舉人,以後還能買來狀元,到時候就將你全家抽筋剝骨,扔到油鍋裡炸到酥脆八分熟後給我家的狗窩墊牆角!”
臺下本只是看熱鬧,但聽著了這話,一片譁然。
薛延微微彎唇,果不其然,下一瞬便就聽見周諶的怒斥,“來人,把那個妄徒給我綁起來!”
第107章 接下來幾日周諶雷厲風行; 一紙急奏發往朝廷; 而後便派人押解羅遠芳進京,交給大理寺查辦。
邱時進欲哭無淚,但是又沒有別的辦法,只得打落了牙齒往肚子裡咽; 一夜之間愁白了頭髮。
五日之後,眼看著這事已近塵埃落定; 薛延終於向周諶遞交了名帖; 登門拜訪。自從周諶到寧安以來; 每日來拜訪的人均有許多; 且邱時進還在轉圈圈籌劃著該怎麼將他的寶貝兒子救出來; 並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為了不惹人嫌疑,薛延備了禮品,隻身前往。
周諶是個記得恩情的; 未忘記過往日薛家待他的好,八年未曾聯絡過,現再見到薛延,他面色潮紅; 竟還有些激動,拉著薛延的手道; “我真是未想過,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你,而你現在也有了出息,不似原來那個毛頭小子了; 真是萬幸。若你祖父泉下有知,定也會極為高興的!”
薛延說,“我也沒想過還能遇見表舅舅,當初我還小時,祖父便道您英姿不凡,以後定是人中龍鳳,現在看來,祖父所言半點不假,果真是如此的!”
周諶朗聲笑道,“好外甥,快請坐!”
人精遇人精,說話自然是你好我好,能讓大家都舒坦的。二人見面寒暄半晌,其中七分真情三分假意,茶涼了又添過一次水,終於進到正題。
薛延將羅遠芳之事言簡意賅說了遍,只隱去了自己在其中的作用。
周諶聽後極為震驚,皺眉問道,“那舉子竟是邱知府在外的私生子?可有證據?”
薛延搖頭道,“並無。但這並不是什麼秘密,留下的蛛絲馬跡頗多,若真的想查的話,定是可以找的到的。”
周諶頓了頓,擺手說,“太難了。先不說時間久遠,以往與此事有關的人證物證都毀的差不多,只談論蒐證的難度,便就是登天一般。邱時進是寧安的知府,手中權力可以說是翻雲覆雨,就算刑部與大理寺派人前往,他要是拒不配合,或者從中作梗,那誰也拿這事沒有辦法。”
薛延心中急躁,脫口而出道,“就連皇上也沒辦法嗎?”
周諶笑著看了他一眼,“到底年紀小,還是沉不住氣。”
他抿了口茶,緩緩道,“這事發生的時機不好,現在陛下每日忙得不知朝夕,頂多過問幾句,並不會親自操辦。你知曉前幾個月頒佈詔令,要徵收賦稅嗎?”
薛延點頭,“知曉。”
周諶說,“這是因著東瀛從海路偷襲,國庫籌集糧草,預備來年攻打東瀛。科舉舞弊自是大事,但國家安危更是,再者說,羅遠芳只是寧北一個小小的解元,不值如此費心,陛下只會將此事交給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