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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炭在北地的冬日是不可缺少之物,廚房燒火一般用乾柴,但客房裡只能用煤炭,冷日子從十月份一直到次年三月,煤炭是一筆不少的出項,一定要選個可靠且合算的貨源。
薛延頷首,將沒吃的梨扔回盤子裡,道,“就來。”
夥計應了聲,又衝著阿梨笑了笑,退出去。
薛延把衣裳穿好,偏頭和阿梨解釋了遍他要去做什麼,待她點頭示意懂了後,揉揉她頭髮,溫聲道,“你先睡一會,我不久就回來,咱們今日早點回家。”
阿梨也有些困了,彎彎眼睛,說好。
見薛延走出門,阿黃終於放下心,伸了個懶腰,蹭到阿梨懷裡,呲著牙撒了個嬌。阿梨捏著它耳朵小聲批評了它一頓,見它好似虛心認錯了,才放下手。窗子開了好一會,外頭風冷,阿梨下地去關窗,手剛碰到窗稜,卻瞧見遠處街頭走來浩浩蕩蕩一群人,為首的那個一身褐色大氅,看著分外眼熟。
她想不起來那是誰,也沒管,合上窗子後抱起腳步的阿黃,到榻上小眠。
薛延正在賬臺處於胡安和挨個比對賣炭商鋪的價格,剛算完一半,面前忽的多出個黑影。
薛延抬頭,對上侯才良笑意盈盈的眼睛,“薛公子,好久不見啊。”
第57章 章五十七
說起來; 這還是半年多以來; 薛延第一次見到他。
雖然久未謀面,兩人先前結下的樑子卻是一點也沒少,再看著侯才良那張道貌岸然的臉; 薛延還是恨得牙癢癢。
但大庭廣眾之下; 還是得裝模作樣地寒暄。
午後正值生意的高峰期,客人來來往往; 空氣中滿是酒菜香氣; 薛延把筆放下,撩著眼皮衝侯才良擠了個笑; “可不是嗎,侯大人別來無恙啊。”他瞧了瞧侯才良身後站著的黑壓壓十幾號人,掰了掰手指,“怎麼著; 這大隊人馬,是來尋仇?”
“薛掌櫃真是幽默。”侯才良哈哈一笑; 頷首道,“託您的福,剛剛升了官,以後就不在隴縣任職了,去永定縣做了主簿。但親朋兄弟都在這裡; 又聽說你這梨花酒家是隴縣現在最火的酒樓,便就在這擺一桌宴,賀喬遷之喜; 也給你薛延捧個場。”
薛延“噢”了聲,明白過味兒來,他這是來顯擺的。
到手的生意,不做白不做,薛延記仇,睚眥必報,卻也不會高尚地推拒仇人送上門的銀子。
他撥了撥算盤,似笑非笑道,“您這是幾位啊?”
侯才良負著手,眼神往身側一掃,旁邊站著的一個穿著丁香色外袍的男子立時領會,回頭數了遍,道,“姐夫,一共十三位。”
姐夫,這兩個字出口,薛延下意識看過去,上下將那男子打量一番。丁香色的衣裳不少見,但一個二十出頭的男人穿,就太奇怪了,尤其那人還一副尖嘴猴腮樣子,眼底青黑,看著就知是沉迷酒色太過。
胡安和拿著筆在白紙上無所事事地畫來畫去,不經意似的瞟了那人一眼,低聲與薛延嚼舌頭,“侯才良的小舅子,長得好媚俗啊……”
薛延輕飄飄看他一眼,胡安和便就不說話了,訕訕低下頭。
薛延招呼了個夥計過來,吩咐道,“去二樓將最大的那個隔間開了,迎這幾位官爺過去。”
侯才良微笑著,挺有禮貌地點了點頭,“多謝。”
“不急著謝。”薛延一樂,伸手敲了敲檯面,“先付定金,二錢。”
侯才良一滯,嘴角抽了抽,但也沒多說什麼,低聲喚了句,“友榮。”
丁香色的媚俗小舅子恭敬應了聲,而後從袖裡掏出個錢袋子,挑了兩粒碎銀扔過來,不陰不陽道,“多給一錢的賞銀,收好咯。”
胡安和噗嗤一聲笑出來,歪頭和薛延道,“不僅媚俗,還太監的渾然天成。”
小舅子似乎知道胡安和在罵他,扭脖子瞪了他一眼,又哼了聲,跟在侯才良身後屁顛屁顛上了樓。
薛延在心裡回想著侯才良的小舅子那個錐子一樣的尖下巴,還有那小雞爪似的蘭花指,打了個哆嗦。
他舔舔唇,碰了下胡安和的肩膀,問,“那人誰啊?”
胡安和呲牙笑了下,嘚瑟道,“侯才良新娶的那個石姨娘家的哥。”
薛延對那日在宴春樓後院遇見的石姨娘仍有印象,“唔”了聲,“怪不得那麼像。”
胡安和算賬時候腦子是真的快,又過不到半刻鐘,他便就把隴縣方圓五十里所有的賣炭商鋪提供的價格都給算了遍,又估計了酒樓需要的炭量,比對了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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