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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延眼睛猛地一瞪,“怪我?”
阿梨沒聽見,依舊垂著頭專注手裡事情,沒搭理他。薛延舔舔唇,不敢對阿梨怎麼樣,轉頭去兇偷偷伸了個腦袋出來的阿黃,低低道,“小王八蛋,你看我今晚上不給你收拾得脫一層皮!”
阿黃實在是太能糟踐東西,阿梨解了小半個時辰,才弄完一半。
薛延盤腿坐在她對面,剛開始還有精力看著她慢慢纏,等到後來,被屋裡熱氣燻得昏昏欲睡,等再醒過神的時候,半條腿都麻了。他試著動了動,倒吸了口氣,阿梨察覺,抬臉問,“怎麼了?”
薛延有氣無力,“還要弄多久?”
阿梨笑著道,“後面就快了,我再快些,約莫只要一炷香。”
薛延痛苦地翻了個白眼,他現在右腿膝蓋一下就像是被萬根綿針在扎,疼得動都動不了,嘟囔道,“早知道還不如直接扔掉。”
阿梨嗔怪,“勤儉才能持家,還沒攢多少錢呢,不要耍少爺脾氣。”
薛延連連認錯,老實下來。
屋裡實在悶熱,薛延心煩意亂,沒多會就捂出一腦門的汗,又過段時間,實在忍不住,拍拍阿梨手背,試探著問,“要不我來弄吧?”
阿梨早知道他坐不住了,現見他馬上就要打滾的樣子,也不再為難他,想了想,“好罷。”
她把已經纏好的線在尾端剪斷,綁好放在一邊,指著還剩下的一小團棉線道,“你把這些理好就行了,用不了多少功夫的,我去給你取兩個凍梨去去火。”
薛延高興起來,他踢開蓋在腿上的被子,舒舒服服換了個姿勢,手放在阿黃的胖屁股上,重重捏了一把,不忘囑咐道,“挑個兒大的!”
阿梨拿了件外衣披在肩上,笑著道,“曉得啦。”
眼看著阿梨走出去,薛延伸個懶腰,好似活過來,先跳到地上去將窗戶開了個小縫,吹吹風,心情舒暢,但回頭看著了那團線,又擰起眉。
讓他耐下性子去解一團亂線,比殺了他還難受,薛延不想做,但又怕阿梨回來會說他,滿屋亂轉地找辦法。
繞了兩圈之後,瞧見了放在旁邊桌上的一把剪刀。
薛延拿起來,咔嚓咔嚓比劃兩下,咧嘴樂了。
凍梨是北地在冬日時候能吃的少數幾種水果之一,除此外還有凍柿子、凍蘋果和凍海棠。約莫到了十月底,天頭就冷下來,滴水能成冰,人們拿個鐵盆出來,將梨和柿子之類都放進去,在外頭放上一夜,便就能結冰了。
若是什麼時候想吃了,就拿到屋裡去,澆些涼水讓冰緩開。
這樣做出的凍梨看著又醜又黑,汁液卻很飽滿,且入口脆快,有時還能咬到小粒的冰碴子,在溫暖的室內捂著棉被吃,清涼解熱,最好不過。
去取梨的時候碰著小結巴,阿梨和他說了兩句話,耽誤些時間,等再回屋時候,已經過了兩刻鐘。本以為薛延已經將什麼都弄得妥妥當當了,但進了門阿梨才知道,果真不該將這種細緻的活兒交給男人。
薛延一臉無辜的坐在榻上,右手還拿著剪子,面前卻是滿地的碎線頭,模樣和當時犯錯的阿黃如出一轍。
阿梨把盤子放到一邊桌上,怔怔問,“你怎麼弄的?”
薛延說,“我也不知道,我解不開那些結,就用剪子剪開,但沒想到幾剪子下去,線就全碎了。”
阿梨好半晌才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麼,她茫然站在原地,實在是想不出薛延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薛延抱著阿黃縮在牆角,小心翼翼問,“媳婦兒,你沒生氣吧?”
阿梨“啊”了聲,搖搖頭,“不氣。”
薛延嚥了口唾沫,趕緊把榻上的亂七八糟收拾好,迎阿梨過來坐,輕輕搖搖她腕子,“真沒生氣?”
阿梨笑了,“這樣小事,哪裡犯得著動火。”
薛延鬆了口氣,伸手抱住她肩,過了會兒,又去親她的臉。阿梨被弄得癢,推開他肩膀道,“不是熱?別黏著我,去吃你的東西。”
薛延笑,又啄她鼻尖兩下,伸手去捉了個凍梨。
阿梨怕涼,不吃這種東西,扯了被子到一邊去看書。
屋裡又變得靜悄悄,正午陽光下有細微塵土在跳動,一室靜好。薛延吃完一個,意猶未盡,又去抓另一個,還沒咬上一口,門口就傳來敲門聲。薛延拿帕子擦了擦手,揚聲應了句,“進。”
夥計探了個腦袋進來,笑眯眯道,“薛掌櫃,胡二掌櫃叫您,說賬清好了,要談談進煤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