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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怎的曾培從前日日在北司罵門達,也沒人給他捅到門達面前去呢?
“請諸位都先離開。”她一雙美眸冷冷地划著張儀,“我們自己會會這位張大人便是。”
廳中一時無人再與她爭,但也無人就此離開。
楊川一喟,目光越過眾人,看向八仙桌邊端坐不語的殷岐:“師父。”
殷岐拈鬚嘆息,默了默,出言道:“都出去吧,我和你們奚師叔在此陪著你們師兄師妹。”說罷又看向雁山派的眾人,拱手,“諸位雁山派的朋友,多謝諸位的好意。可這事,著實是跟雁山派不相干的。”
一眾晚輩沉默不言,沒人想違背師命,可又覺得這般走了實在憋屈。
正自僵持不下,卻是白鹿怪傑一拍桌子:“你們可真磨嘰,都不走?那我走了!”說罷就往外走。
這倒令奚月一訝:“爹?”
奚言擺著手:“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們自己的麻煩自己收拾。”
途經張儀身側時還拍了拍他的肩頭:“我就多一句嘴,你們腳底下是雁山派幾百年的基業。打歸打,儘量別毀人家東西。不然修起來可貴得很,若把雁山派逼急了成了山匪,去打家劫舍,又是你們錦衣衛的麻煩。”
張儀啞了啞,奚言也沒等他應話,瀟瀟灑灑地一揮手就走了。
他這麼一走倒起了大作用,蕭山派眾人看看師叔又想想師父方才的話,隨之遲疑著一道離開。雁山派的一瞧,行吧,他們倒是想講義氣,可蕭山派的都先扔下同門不管了,雁山派也著實沒道理非在這兒死撐。
等到小輩們都出去,奚言倒又折回來一趟:“哎,師兄,你也別耗著了,咱們兄弟找個地方喝酒去。”
這句話說得殷岐連帶奚月楊川都怔了一怔,覺得好像別有隱情,卻又不太想得明白。
殷岐打量著奚言:“奚師弟……”
“快走,別磨蹭了。”奚言招著手催促他。殷岐猶豫再三,覺得先出去一趟也罷。
反正若不對勁,他也隨時可以再殺回來。
殷岐便也出去了,結果他踏出門檻,就見奚言還幫錦衣衛關上了門。
“師弟,你什麼意思啊?”殷岐眉頭緊鎖,奚言拉著他就往遠處走:“快走吧,別搗亂了。倆孩子準定沒事,要不咱打個賭?”
……誰有心情這個時候跟你打賭?
殷岐腹誹著,道:“若你猜錯了,孩子就得改姓楊。”
奚言搖著頭直笑。
看來孩子姓奚是姓定了,親爹和師爺都不夠聰明,可不怪他這個當外租的。
廳中,張儀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將繡春刀回刀入鞘,接著又連同刀鞘一起從腰間摘下,信手丟到了一旁。
楊川微愣:“張儀?”
張儀嘆著氣搖頭:“奚大人,您二位留下的麻煩,未免也太多了。”
頓了頓又說:“你們兩個不死,門達安不了心。所以我這趟出來,必須想個轍交差。”他看看奚月,“你扔在外頭的鳳冠霞帔,我就先拿走了。”接著又看向楊川,“你的婚服一會兒也給我。”
然後,他一步步地往後退,一直退到八仙桌邊坐下,疲乏地揉了揉太陽穴:“下手都有點數,上吧。”
廳外眾人,只聽廳中喊殺聲驟然掀起。不論是退出來的錦衣衛還是一眾江湖豪傑,面色都變了幾變。殷岐轉身就要往裡衝,被奚言一把抓住:“別慌。”
“這萬一……”殷岐心說萬一你賭錯了呢?
奚言渾不在意地擺手:“且先等著就是。”
他二人不動,蕭山派和雁山派的晚輩便也不好動。
江湖這邊的人不懂,候在外頭的錦衣衛也不想殺進去送死。
廝殺打鬥聲持續了足有兩刻,一片混亂,滿是喧囂。
好幾扇窗戶在打鬥中被撞壞,但因為時有暗器飛出,也無人敢湊上前一觀究竟。只是可想而出,廳中現下必定已是一片狼藉。
殷岐擔憂得面色鐵青,奚言則在旁邊嘖嘴:“我都說了,讓他們儘量別毀東西,怎麼就不聽呢?”
終於,廳中在短短几息之內變得安靜。
接著,廳門驟開:“逆賊已死,回朝覆命!”
“師兄!”幾個蕭山派弟子首先急了,向廳中衝去。情急之下,他們甚至顧不上與錦衣衛過招,更無暇多想湧出來的錦衣衛為何也沒同他們動手。
進進出出間,場面又混亂了一陣,連在外面等候的錦衣衛一時都看不清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