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第2/4 頁)
如果先送一部分進京呢?”楊川看向奚月,“你挑一部分最要緊的出來先送進去,給太子一個查案的由頭。一查起來,把該拿的人拿了,餘下的東西再送進去必定容易許多。”
“這倒是個法子。”奚月點點頭,“那就……師兄你在袁大人這兒守著,我和不棲一道回溫州整理東西送過來?”
沈不棲立刻反對:“你們夫妻倆一起去不好嗎?!”
“……你當我們不想一起去?這不是怕這邊有什麼變故你拿不了主意麼?”奚月鎖眉打量他兩眼,忽而覺得不對,“你怎麼這麼不想去溫州?”
前陣子原說把他先送回白鹿門歇著,他也不幹。
“……我沒有。”沈不棲矢口否認,“我就是看你們剛成婚沒多久,覺得分開不好。”
楊川失笑:“我們小別勝新婚,你瞎操什麼心?”奚月還想追問兩句,卻見沈不棲悶著頭出去了。楊川先前便摸到些頭緒,見狀不禁一笑,暗一拽奚月:“你來,我告訴你怎麼回事。”
他說罷拉著她避了避,到了屋角,把沈不棲和琳琅眉來眼去的那點事跟她說了。
“你怎麼不早說?!”奚月立時瞪他。
楊川慌忙補充:“我拿不準。”他見她還瞪著,又說,“我真拿不準,也沒問過。你要是樂見其成,這趟回去你自己問。”
千里之外,京城初雪已過,潔白遍地。朝堂上的烏煙瘴氣好像都暫時被洗清了一些,街頭坊間,一派寧靜。
詔獄裡,幾個獄卒圍著炭盆烤火,偶爾瞧一眼背後牢房裡靜躺著的人,禁不住地竊竊私語。
“嘿,你們說,他還能活多久?”
“最多也就到臘月吧。正月不殺人,門指揮使還不趕緊了結了他?”
“我看不是。”有人嗑了個炒栗子,“聽說他挑得廠衛鬥了起來,薛公公現下恨門指揮使恨得牙癢,門指揮使是為這個才拿的他。那你說,指揮使不得盡力逼他招供,好到薛公公那兒證自己的清白?”
先前那個就反駁道:“嘖,門指揮使也沒那麼怕薛公公吧……”
那人把一把栗子殼扔進了炭盆,盆裡頓時噼啪一片,火星兒竄了好幾竄。
“怕是未必有多怕,可你說,東廠若真死咬上錦衣衛不放,錦衣衛糟不糟心啊?”
自然還是大事化小的好。
幾人正點著頭各自琢磨,不遠處震來一聲咳嗽。他們趕忙看去,便見幾個錦衣衛的千戶百戶在那兒站著,滿眼的殺氣比繡春刀的寒光還可怕。
獄卒們不禁一陣心虛,旋即起身,連連作揖:“各位大人……”
“滾。”為首的那個淡聲道。幾人半分不敢耽擱,當即連滾帶爬地溜了。
幾名錦衣衛相視一望,留了三個百戶在原地守著,兩個千戶走向了那間牢房。
方才那幾個獄卒嘴賤歸嘴賤,倒會看人眼色,連滾帶爬地溜走之前把鑰匙留在這兒了。
一個千戶俯身撿起鑰匙,就開啟了牢門,二人剛踏進牢房,躺在稻草堆上的那人動了一動。
屋裡光線昏暗,可那人一身的刑傷仍十分觸目驚心。兩個千戶趕忙去扶他:“大人?”
張儀勉強睜了睜眼,周身緊繃的肌肉在看清兩張熟面孔時略微一鬆。
“大人,我們不能久留,只跟您說幾句話。”那人頓了頓,艱難道,“門達不會讓您活著了,我們也不知該怎麼辦。幾個弟兄商量了一個徹夜,覺得……”他啞住聲,張了半天口都說不下去,還是旁邊的另一位千戶咬牙替他道,“大人,您不如招供了吧。橫豎都是一死,您這麼硬扛著只對自己……”
“是門達讓你們來的?”張儀冷冷開口。
二人一怔,旋即前者道:“不是。是我們自己覺得詔獄這地方……”
近來了就沒幾個能出得去的。
他略過了這一句,又說:“您又何必置這口氣?”
張儀闔上眼睛,笑了兩聲:“我不招供,薛飛就會一直疑門達,對吧?”
“是,可是您……”
“那就讓他們狗咬狗去。”他喉中乾澀,強吞了口口水,卻反湧起一股腥甜,令他眉頭緊蹙。旁邊的千戶趕忙起身去倒了碗水,暗自抹了把眼淚,才又折回來。
張儀被他們餵了兩口水,覺得腹中不適,便不再喝。他一哂:“都是跟過奚大人的兄弟……”說著他頓聲了一會兒,目光望著房頂,眼中有幾許霧氣一點點氤氳開來,“我真羨慕他們能走江湖啊。”
都說江湖之中人心險惡,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