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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毓看著路上偶爾有些百姓揹著行囊,拖家帶口的向城門走去,心中有些納悶。收回挑開簾幕的手指,眉眼深沉:“竟嚴重到這般田地了。”
靜墨微微點頭道:“聽說鮮卑人不日便到聊城了。”
楊毓低著頭,算著日子,突然額間一涼:“今年是什麼年?”
:“過了年便是元康九年了。”靜墨答道。
:“元康九年。”楊毓口中重複一遍,突然腦中如同平地驚雷。
元康八年除夕,鮮卑唯一的異姓王,羽弗慕大敗鐵焰軍。因冬日糧草不濟,鮮卑人衝進聊城抓走數百漢家女子,充作兩腳羊,當街剖食,殘暴行為令人髮指。
羽弗慕?鮮卑人?
楊毓突然心間一涼,前世此時她已隨盧家南遷行至途中,卻依舊聽說了,那件駭人聽聞的事情。雖然記憶遙遠,但是她確定,就是這個名字!
那個將自己擄去的,眼神深邃的青年郎君,便是罪魁禍首。
王靖之與裴良何以與那人宴飲?
:“你們回去,將門戶關好,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不許出門!”楊毓突然面若冰霜,聲音有些顫抖的道。
祺硯靜墨不解的望著楊毓,楊毓卻不打算回答,只將他們推出車外,便使車伕駕著馬車,飛快的往城門去。
楊毓心亂如麻的坐在馬車中。馬車飛馳,轉眼間便出了城門,依稀,楊毓自車窗望到城外許多面黃肌瘦的難民,點著篝火圍坐在一起,而裴良,身披漆黑的戰甲,威風凜凜的帶著數百的將士將城門嚴守,只許出不許進。
馬車漸漸停下,楊毓吩咐道:“王叟你馬上趕車回府,回府後不允任何人出來,切記!”
趕馬車的老叟見楊毓面色凝重,也是感覺到事情不妙:“是,是,女郎。”
楊毓微微的點點頭,自馬車上一躍而下。
越是靠近裴良,楊毓的步履越發的沉重,直到站到裴良身後,楊毓粲然一笑道:“裴將軍。”
裴良轉頭,看見楊毓一雙墨如點漆的眼中閃著光芒,一身清豔的裝束更是顧盼生輝,不禁揚唇而笑道:“是你這小姑啊!”
楊毓微微福身行禮道:“將軍,能否借一步言?”她面色深沉,行為如此有異,裴良轉頭對立在一旁的黎仲道:“你看著這裡,我去去就回,若有異動,及時稟報。”
黎仲又見楊毓,唇角微揚,對裴良抱拳道:“是。”
裴良步履生風的走在前面,楊毓提著裙角,緊跟其後,望著裴良寬闊挺拔的背影,楊毓不禁捫心自問,他是當世真英豪,卻真的是我的良人?
不遠處的密林中一頂連著一頂的行軍帳連在一起,裴良將楊毓引進位於中央最大的帳篷。
楊毓看看四周連線一塊的帳篷,出聲問道:“將軍,何以行軍之帳都連線在一起呢?”
裴良剛毅的臉上露出和暖的笑容道:“若有異動,便於調遣。我晉人之帳皆如是。”
楊毓皺皺眉,狀似無意道:“聊城冬日乾冷,家家戶戶都小心火燭。將軍的行軍帳連線如此密,若是起火,豈不是宛如野火燎原?”
裴良心中一震,目光顯得有些深邃,揚唇一笑道:“這是女郎自己想出來的?”
楊毓低斂蛾眉:“是。”這一步,是為了讓裴良看見自己的聰慧,以便於她下面的話能夠讓他警醒幾分。裴良略有些詫異,若是敵軍也想到這裡,只需要一把火,便能潰了這鐵焰軍!他再看向楊毓的眼神比先前更亮了幾分。
☆、第四十章 抱得美人
裴良一挑帳篷的簾幕,大笑著進了溫暖的帳篷,楊毓緊隨其後,卻正看見王靖之埋頭在堆積如山的書簡中,雖然軍務繁重,王靖之臉色有些幾近透明的蒼白,卻依然似閒庭信步一般,手握書簡隨手的勾勾畫畫,天下真的有什麼事,能夠讓這樣的郎君憂心嗎?楊毓不自覺的抿了抿嘴唇。
:“這小姑言我們的行軍帳連線一片不好,王靖之,你可聽見了?”裴良兀自坐於榻上,隨手拿起清茶,聲音略顯厚重有些調笑的意味。
王靖之眼睛依舊看著書簡,沒有一絲放下的意思,唇邊冷淡的一聲:“嗯。”接著,他緩緩的道:“鐵焰軍的軍帳乃石棉所造,頂頂結實耐用且不易起火”說著他微微抬起頭看向楊毓,唇角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楊毓聽見他一聲冷哼,心頭也似乎受到撞擊一般,面色有些凝固,只一瞬間,她握緊拳頭,用指甲刺掌心的嫩肉。再聽王靖之下面的話,她容色略略放鬆,略一思索道:“石棉太過金貴,鐵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