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部分(第3/4 頁)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從文狸,辛夷車兮結桂旗。乘赤豹兮從文狸,被石蘭兮帶杜衡,折芳馨兮遺所思。餘處幽篁兮終不見天,路險難兮獨後來。。。”
這個聲音就那麼隨意,卻將歌聲傳到人心底。隔著一堵磚牆,卻不影響它絲毫的風華。
楊毓略微抿唇而笑,起身來到榻幾前,雙手撫上琴絃,悠遠淡雅之音流於指尖。
她開口唱到:“后皇嘉樹,橘徠服兮。受命不遷,生南國兮。深固難徙,更壹志兮。綠葉素榮,紛其可喜兮。曾枝剡棘,圓果摶兮。青黃雜糅,文章爛兮。精色內白,類任道兮。紛縕宜修,姱而不醜兮。嗟爾幼志,有以異兮。。。”
楊毓的聲音是少女的清亮中,帶著些許幾不可聞的沙啞,溫雅旖旎,讓人不自覺的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中年士人的疏懶優雅與楊毓這少女之音的溫情肆意交織出一副絕美的樂章。
中年士人唱的是《楚辭·九歌》中的《山鬼》,表面上講述山鬼對一少女的戀慕,側面寫出少女的超脫與美妙。內中深意講述詩人對君上報效與忠貞。
楊毓回唱的是《九章·橘頌》是一首託物言志的詠物詩,她描繪讚頌橘樹,藉以表達自己追求不服從俗流,就算死,也會堅定意志。
謝安微微蹙眉。
那麼疏朗淡雅之人,從不在人前寄喜怒於顏,卻為這素未謀面的女郎,蹙了眉。
:“謝某居於東山,若女郎得空,儘可來與我談經論道。”高牆另一側,謝安安坐馬車之中,夜幕,隱藏著他臉上的笑意。
楊毓雙手扶琴,揚聲而笑,緩緩的起身,對著那堵高牆俯身行禮,不疾不徐的道:“來日有緣,願與君夢中一見。”
謝安不自覺的心中意亂,接著扯扯唇角,回道:“謝某,隨時恭候。”他揚揚手,輕聲道:“行之。”
馬車車輪壓著青石板路,踏往歸途。
楊毓微微點點頭,唇間揚起笑意。她抬眼看向高牆上方那一小塊鐵柵欄,月光透過柵欄,灑落在她頭頂,夜真靜。
次日清晨,暫居金陵的琅琊王進宮面聖。
司馬子高看著司馬安,露出憨厚的笑容:“陛下何必與一小小女郎置氣?”
司馬安揚唇而笑,那雙清澈的眸子一如往常的溫柔:“阿九急著見朕,就是為了說阿毓?”
司馬子高坦誠的點點頭:“陛下可知,昨夜,謝公安下山了,只為與阿毓隔牆而吟。”
:“連你都知道,朕自然知道。”司馬安放下手中的茶盞,目光一瞬不瞬的看向司馬子高。
:“她一路行善,在庶民軍士中威望極高,她結交之人皆是當世的名士、鴻儒。”
司馬安微笑著,沒有說話。
司馬子高眸光微微黯淡,徐徐的道:“當日在聊城,我被羽弗慕追殺,下僕皆為護我而死,我渾身是血的流落街頭,五日水米不進,是阿毓救了我,若非有她,我已死在北方。”
司馬子高單膝跪地,拱手道:“懇請陛下饒阿毓一命。”
司馬安唇角勾起一絲笑意,雙手扶起司馬子高,緩緩的道:“阿九何必這般?想父皇在位之時,曾有八王之亂,那時,朕年紀尚小,卻至今不敢忘記,皇叔們劍指金陵,欲取此位。”
他笑著搖搖頭:“朕與你說這些做甚,真是。”他略搖搖頭,接著道:“阿九回吧,容朕思量。”
司馬子高微微蹙眉,拱手道別。
走出巍巍皇宮,一頂華貴的馬車等在宮門外,一青衫士人挑開簾幕,讓司馬子高上了馬車。
馬車起行,青衫士人看著司馬子高越來越深沉的眸光,試探問道:“殿下,如何?”
司馬子高悵然閉目一瞬,再次睜開眼,緩緩的道:“今上欲讓我交出兵權。”
:“這,這話從何說起?”
司馬子高露出憨厚的笑意:“我該交麼?”
青衫士人微微蹙眉,再次看向琅琊王,緩緩的道:“為大道,不該。”
:“去刑司,恩人離別之際,我該見見她。”
青衫士人傳聲道:“去刑司。”
車伕應了一聲,調轉馬頭而去。
琅琊王貴為一方王侯,要見楊毓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幾乎未受到什麼阻礙,司馬子高進了潮溼陰冷的大牢之中。
隱約間,撫琴之音徐徐流轉,牢中的犯人本該愁容滿面,這一路看來,卻發現眾人都側耳傾聽這清華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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