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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祺硯大驚失色,秀美的顏色也怒氣橫生道:“女郎是郎主和盧公定下的盧家主母,那盧家二郎豈敢?”
楊毓微微一笑道:“我亦不悅他爾。”
祺硯不再做聲,心下擔憂著楊毓的未來,母親早逝,父親陣亡,聊城此地離本家弘農楊氏遠隔萬里,又是支系旁支的,本以為女郎可以嫁入盧家,如今看來此事也遙遙無期。不知道從何時起,那個容止豔麗,笑顏張揚的女郎變得越來越沉靜,不知這是好是壞。想著又不由自主的嘆口氣。
秋日的微風穿堂而過,絲絲涼意間夾雜著一股腥鹹而潮溼的雨水味兒。天空如墨,陰沉而逼仄,使人心中愈發煩悶落寞。
楊毓低著頭,站在掛滿了黑白麻布的奠堂,面容沉靜,向每個前來弔唁亡父計程車人兵將福身還禮。身側的楊秀緊抿雙唇,秀雅的面容中透著悲憾。
楊毓一身素白,衣身異常合體,將細細的腰肢顯得愈發的不盈一握,右衽交領襦,垂胡大袖,下裙曳地,裙裾袿角飄飛,一雙小巧肥腴的玉足踏著高齒木屐,華袿飛髾,端莊嫻雅,雖是一身素縞卻難掩周身的瑰姿豔逸。
嘈雜的堂中,一雙方頭錦屐映入楊毓眼簾,隨即一個溫和悅耳的中年男聲傳來:“楊氏阿毓,道禺為國捐軀,乃當世真丈夫也,眼下你與阿秀舉目無親,若想回歸本家,我不日就接你二人家去。”語氣誠摯的中年男聲,隨著潮哄的溼氣鑽進所有人的耳朵裡,也打破了沉寂的氣氛。
這語氣,即是商量也是肯定。
楊毓微微抬眼,面前站著位一襲寬大青衫,面白無鬚計程車人,正是她的本家宗伯楊公。
楊毓心頭一悶,眉頭微蹙,終還是來了,前世的情景在她眼前重疊,是了,便就是這誠摯的援手,楊毓帶著弟弟去了本家,入了聊城楊氏的族譜,從此,生死命運都攥在他人手上了。
楊毓眼波流轉,一雙耀眼的美眸微微一眯,唇角不易察覺的,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福身行禮,聲音如碎玉般婉轉清澈,直聽得人心神一震:“多謝伯父,阿毓雖為女子卻也知曉如今的時局動盪,實在是不敢給伯父增添麻煩。”帶著一絲綿長的尾音,柔情綽態,儀靜體閒,直把滿堂的客人看呆了去。
:“阿毓,莫要倔犟,聽說胡人已然攻破平洲,不日就要踏足聊城了,你便跟隨楊公一家吧,也好有個照應。”另一個溫柔關切的中年男聲傳來。
楊毓挑眉一看,不禁冷哼一聲,是盧柬的父親,盧公,那位見死不救貪財虛偽的聊城名士!眼眸間掠過一絲厭惡,接著,她臉色有些緋紅,福身行禮,用綿軟中帶著怯怯的聲音回道:“盧公,阿毓不是小孩子了,還有三個月,阿毓便及笄了呢。”語氣中似乎意有所指般,帶著一絲少女獨有的嬌嗔。
盧公訕訕的笑笑,似乎還想說些什麼,環顧堂中的眾人,生生的嚥了回去。
楊公聽聞楊毓的推辭,眼下浮起一絲不悅,搖頭勸道:“阿毓,你還未及笄,阿秀一個總角小兒,你二人如何撐起楊家?你家這萬貫家財,一個小姑能夠打理應付?”說著語氣中帶著責備道:“不要不知事,跟伯父歸族吧。”
說著看向盧公,投去一個眼色。
盧公原本訕笑的臉頓了頓,似乎想起什麼,臉色微紅,轉頭對楊毓柔聲細語道:“阿毓,難道你連伯父的話也不聽了?三個月後伯父為你和我家二郎操辦婚事,這幾個月你就安靜的呆在楊公府中繡嫁衣吧。”說著頗有些志得意滿的笑了。
楊毓看著二人的表演,心中冷到極致,原來這兩人真的早已勾結在一起,圖謀楊家財產了。為何前世自己竟能絲毫沒有察覺的?直到被盧柬送給裴良,送給九江王,自己還天真的去求盧公,真是痴傻至極了。
☆、第二章 病瘦郎君
呆愣一瞬,楊毓眼中心中,逐漸敷上一層冰霜,周身的氣息也變得冷了幾分,對著二人又是一禮,裙裾翩飛款款的面向眾人,大聲道:“盧公言之過早了,我與盧家二郎雖有婚約在身,不料阿翁為國捐軀,我已在阿翁靈位前立誓,要守孝三年,所以,就算三月後阿毓及笄,亦不能立即嫁給二郎。”
盧公顯然沒有預計到楊毓居然會推拖婚期,滿臉的不可置信,語氣有些不可思議:“你,你說什麼?守孝三年?這也太久了,不行不行。”盧公略帶威脅的看向楊毓,料想她不敢忤逆自己,畢竟這裡離她的家族弘農郡相隔何止萬里,畢竟她父楊道禺離世了,她能依靠的不就是夫家嗎?
楊毓卻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淚水漓在睫毛上,眼圈紅紅的,連鼻尖都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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