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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道:“正如幾位兄長,土木形骸,不自藻飾。便是摒棄矯揉造作,於世人看去,是特立獨行,於我看來,卻是真正的尚於自然。”
她的話很是中肯啊,對比當世士族男子,崇尚陰柔病弱之美,傅粉施朱,薰衣修面,還要配齊了環佩、羽扇、麈塵、香囊,才能彰顯自己的飄然若仙。
嵇夜等人,雖時常蓬頭,不加修飾容顏,卻是真正的灑脫不羈,是否他們這樣與世人所不同,亦是彰顯自己對於政治的某一種心願呢?
士族的浮華,流於表面,真正的風流入骨,乃是內在是否博學,性情是否坦蕩,而絕非一味的追求出則車馭,入則扶持啊!
阮宗手持酒碗,一飲而盡,搖晃著身體走向後院:“我醉矣,歇息片刻。”
:“好。”
她看著他的背影,微微垂頭淺笑。
外面的雨愈發的大了起來,堂門突然被推開,只見一人身著蓑衣,慌忙的跑進酒廬。
:“黃老闆。”
來人摘下斗笠蓑衣,身上還是溼了大片,露出憨厚的笑容:“樂宣君,七位,你們來了!”他笑著轉進櫃檯,又取了兩壇酒出來。
☆、第三百章 九天落雨
將濁白的米酒倒進酒壺中,又放置在圍爐上溫著,就坐在一旁烤著火。
:“黃老闆收賬可順利?”王衝笑著問。
:“又吐俗言。”嵇夜笑著道。
王衝抿唇笑道:“是,反正我這俗人就是改不掉這句句不離黃白之物的毛病,嵇兄,可是要棄我?”
嵇夜笑著,手指王衝道:“口齒愈發伶俐,語氣卻比阿毓還似個小姑一般。流俗難悟,俗人不可親!”
王衝搖著頭道:“松喬可鄰。”
嵇夜說:先指王衝是俗物,又說俗人不能多親近。而王衝卻回答:松柏喬木這樣的人可做鄰居,你不親近我這俗物,俗物卻要親近你。
嵇夜朗聲一笑,不再言語。
黃老闆笑著看著幾人道:“尚好,收了五六家,就回來了,待明日雨停再去。”他環視一週道:“朝起內人身體不適,現下該是在歇息,我這身子也暖了,先去看望內人,再來侍候諸位。”
:“請。”
黃老闆重新起身,踏進後院。
冒著雨跑到後院主臥,一推開門,一股酒香迎面撲來,黃老闆微微一怔,再看向裡間,只見老闆娘側臥在榻上,榻外側,阮宗坦著胸口,睡得正沉。
詫異了一瞬間,他垂眸退出房間。
:“諸位,阮公醉臥,可否幫小人將阮公抬去客間?”
眾人怔怔之時,楊毓猛然酒醒,抬去客間,阮宗睡在哪了?
她微微一笑道:“幾位兄長都醉了,黃老闆,我幫你。”
:“樂宣君。”他想說,一個女郎如何幫他抬動壯年男子,卻發現楊毓已經走了出去,黃老闆一沉氣,跟了出去。
看著坦胸露背,睡在貌美如花的十一娘身側的阮宗,楊毓不禁扶額,她側目看著黃老闆:“你不懷疑他二人有私?”
黃老闆憨厚的一笑:“我信十一娘忠貞,也信阮公秉性清泊淡雅,絕不會覬覦我家婦人。”
:“便不問問,就這麼無聲息的抬走阮兄?”楊毓也是藉著酒勁,語氣帶調笑。
黃老闆笑著抬起阮宗一邊手臂道:“既然毫不懷疑,又何必問破,教二人羞惱?我家婦人臉皮薄,受不住的。”
原來是心疼妻子。
楊毓讚許的道:“黃老闆心胸開闊,不是俗人。”接著,二人一邊一個,抬起阮宗的手臂,將他攙扶到隔壁的客間歇息,二人相視而笑,重新回到前廳飲酒,無一人將方才所行所見言語一句。
城內這邊舒朗浩然之氣在美酒的催發之下,源源不絕,城外一聲驚雷,將山坳劈開了一道大口子。
隔日一早,經過一日一夜的山雨洗禮,香樟更翠,繁花更濃。
一個山民路過山坳,好奇的探尋著。
這一看大驚失色。
是鐵礦!
鐵礦啊!
在這個礦產資源難以勘測的時代,這是多大的一筆財富啊!
山民慌忙扔下手上的野雞跑回南村。
:“鐵礦!鐵礦啊!”
:“什麼鐵礦?”一個老叟笑著問道。
山民道:“村外的山坳,被雷神闢出了鐵礦!快去看看!”
老叟大驚失色:“大郎!二郎!三郎!”他轉身,一邊跑回家中,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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