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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毅見狀,趕緊紮下水中,到處尋找之時,卻發現楊毓已被人救了出來。
楊毓臉上不知是水是淚,雙手摟著那人的脖子,就如抓著救命稻草一般依偎著,渾身癱軟。
那人微笑著一邊摟著楊毓雙臂下方,一邊游到岸邊。
“咳咳咳。”
那人拍著楊毓的後背,讓她吐出了腔中的水。
:“你。”
是他。
他膚色透明一般的白,幾乎能看清血管。
一頭髮黃的髮絲凌亂溼潤的搭在肩頭,翠色雙眸凝視著楊毓:“如此懼怕,何必難為自己?”
楊毓訥訥的道:“身先士卒,不能輕易帶過。”她微微側頭看著他,笑著道:“阿伊,今日不砍柴?”
他笑著道:“方才買完柴,跟著眾人來看看。”他目光散發著讓楊毓難以言喻的似曾相識,再配上那一笑。
楊毓心中和暖,笑著道:“多謝。”
:“保重。”阿伊轉身離開。
楊毓看著他的背影,就覺得心間一痛。
阿伊突然轉眸看向楊毓,笑著道:“小姑子被我這清雋容止迷住爾?”說完,笑著離開。
楊毓的笑容凝住了:“七郎!”
她雙眸溢滿了淚:“七郎!”她起身追去。
阿伊腳步一滯,已然進了人群之中。
喧鬧的人群因楊毓突然進來而更加熱鬧。
一老叟笑著道:“樂宣君嗆水了,給你擦擦。”送上一方潔白的素帕。
楊毓望著人群,眸中張皇失措:“是不是你!桓迨凡!”
那人已經不在了。
:“君,快起來。”袁毅匆匆趕來,將跪坐在地上,目光失神的楊毓扶了起來。
:“君,是末將不對,該先教你如何運水再讓君下水的。”
楊毓垂著頭,蹙著眉。
:“我,繼續學。”
那一片翠綠的身影,倒在薄雪覆蓋的深巷之間,胸口綻放著一朵妖豔的血色的花。這個情景早已映在了她的心中,無論如何也抹不去了。
他究竟是不是他?
就連她也能這樣重來一次,為何七郎就不能呢?
至少,心中有了新的希望。
再次來到水邊,一眾將士浮出水面,一同給楊毓叫好。這般心思堅定,又大膽敢為的女郎,怎能不讓世人側目呢?
浮水之最的李峰,出身漁家,他小心的道:“樂宣君,莫懼,你越怕,越是動彈不得。”
:“好,不懼!”
袁毅一邊示範著手腳如何運用,如何在水中換氣,甚至讓楊毓在水邊將頭埋在水中練習換氣。
日暮之時,楊毓終於能在水中浮沉,雖不能持久,姿勢也極為不雅,卻勉強能下水了。
乘著被金烏染紅的小路,一行兵將策著馬,口中唱著蜀地民歌去往歸途。
歌聲悠長,楊毓不禁轉眸看向波濤沅水,目光微微閃了閃。
是與不是,為何不說清楚明白,就這麼離開?
楊毓抿著唇道:“明日斥候上山,替我尋到今日救我之人,尋到恩人,吾有重賞!”
:“是!”
金陵城中喧鬧不已,為何?
一個怪異的年輕僧人來了,他不去佛寺修行,卻整日徘徊在烏衣巷外對王司空圍追堵截。
下朝後已經是午後,一頂華貴的雙頭馬車緩緩駛進烏衣巷。
王靖之斜倚著軟榻上,雙目微眯養神。一身淡紫色繡飛禽公袍穿在他身上,讓蒼白的臉頰略有些血色,側顏如玉,鴉發如羽。
:“支道遊見過王司空!”
一個年輕僧人擋在車馬前,他一身素白的僧衣,雙眸深黑而明亮,面容冷峻,就那麼肅穆的站在鬧市之中,卻似乎脫離了塵世。
王靖之微微蹙眉,道:“行之。”
車馬滾滾往前,繞過了支道遊。
一個年輕士人上前,站在支道遊身側:“支君參悟玄理之功不遜王弼,何必次次求見王司空?”
支道遊眯了眯眼,溫和的道:“王君謬讚。”
王濛微微蹙眉看著支道遊追隨馬車而去的背影,竟然笑了,趕緊追了幾步。
:“夫逍遙者,明至人之心也。
莊生建言大道,而寄指鵬鴳。鵬以營生之路曠,故失適於體外;鴳以在近而笑遠,有矜伐於心內。”
支道遊一邊緊追著車駕,一邊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