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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慌慌張張地跑過來道:“船……下面斷了!”此時眾人已明顯感覺到船在下沉,底艙的船工紛紛跑上甲板,撲通撲通地跳入河中逃生。那船家愣愣地站著,口中喃喃道:“完了……完了……”吳非疾步向船艙跑去,侍女已攙扶著阿寶出來,正站在舷邊,見此情景嚇得瑟瑟發抖。吳非忙道:“姑娘莫怕,屬下會水,你抓著我便可。”
阿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正要說話,船又晃了一下,將她身旁壘得高高的貨物搖了下來。吳非暗道:“不好!”伸手要將她拉開,已是來不及,巨大的貨包徑直落向阿寶,將她與侍女一同砸到了河中。
乾寧二年二月,丞相袁繼宗私通北狄謀逆被誅,皇帝顧念舊情,法外開恩,免其族人之罪,僅抄沒家產。世人皆道皇帝宅心仁厚,袁氏闔族感恩,袁繼宗唯一的女兒卻下落不明。三月,大將軍謝謙得勝還朝,舉國歡慶,也沖淡了丞相謀逆一事的影響,皇帝在金殿之上封賞了各級將領,一時京城內外喜氣洋洋。
同安侯府內卻是另一番景象,崔氏坐在堂上抹淚,等著侍女收拾行裝。阿寶渡河遇險,掉落河中,吳非與管事立即下水施救,卻遍尋不到。訊息傳到廬江,謝老夫人當即昏死過去,一病不起。謝家從京城與廬江兩地派了數百人在事發沿線搜尋,終於在三日前找到了一具被水泡得面目全非的屍體,經袁府管事與吳非辨認,勉強可以看出其身上的衣裳是阿寶當日所穿的。謝謙等人剛剛回京,聽說阿寶失蹤,即刻讓謝遠三兄弟奔赴壽春,盧縉自然同去。謝謙恐謝老夫人承受不住,讓崔氏速回廬江照應。
謝遠等人趕到時已是子夜,壽春驛館中卻是燈火通明,因謝家對外稱落水的是謝氏之女,縣令知道謝謙無女,原以為只是宗族旁支家的女兒,後見謝家如此聲勢浩大地搜尋,如今三位嫡傳公子全來了,這才反應過來事非尋常,忙將家中珍藏的上等楠木拿出來,令工匠連夜趕製,打造了一副精美的棺槨將那女屍入殮。
盧縉在路上已從謝遙處得知了他出徵以來發生的事,卻並不知道阿寶曾在陽羨等了他四個月,只當她在外漂泊了大半年,心中又急又痛。眾人此時還不知道已發現了阿寶的屍身,只聽說她掉進了河中生死未卜。待來到驛館,見到靈堂及棺槨時,心中都是一驚。
謝遙躍下馬,三兩步奔進靈堂,謝遠謝遼緊隨其後。一具新打造的棺材放在正中,棺前牌位上墨跡仍有些溼潤,謝遙只看了一眼,便覺心頭一痛,回過頭見盧縉仍站在院中,遲遲不敢進來。
吳非面無表情地跪在一旁,他是暗衛,謝家諸兄弟都不認識,盧縉在高陽時卻見過,心中僅有的一絲僥倖也蕩然無存。他緩緩走了進來,站在吳非面前道:“你跪在這做什麼?你家姑娘呢?”吳非抬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牌位,沒有說話。盧縉轉過頭看向那牌位,“謝寶兒”三個粗大的黑字闖入眼簾,突然一把揪起吳非道:“你家姑娘呢?”
他武功本就在吳非之上,此刻已有些失去理智,沒有控制手上勁道,勒得吳非喘不過氣。謝遼忙上前,用力拉開他,問吳非道:“你是袁家的人?李管事呢?”吳非默了一瞬,輕聲道:“我是姑娘的暗衛。李叔在隔壁。”謝遼道:“喚他來見我們。”吳非抬起頭道:“他來不了。”謝遼一怔,卻見吳非轉身向右側偏廳走去,他疑惑地跟上,甫一進去便愣在了當場。偏廳也是個略小些的靈堂,吳非輕聲道:“李叔救姑娘時已受了寒,全憑一口氣撐著。找到……姑娘那天,他當時便不行了,昨日也去了……他說對不起丞相的囑託……”
謝遼捻了香,對著管事的牌位拜了拜,長嘆一聲出了偏廳。正廳內盧縉已將棺蓋開啟,木立在棺邊。謝遼走到謝遠身邊,耳語了幾句,謝遠眉頭緊鎖道:“竟是這樣!”看了看盧縉道:“你去幫三弟看著他,我怕他會發狂。”
謝遼輕輕走到盧縉身邊,與謝遙一左一右看護著他。盧縉神情平靜的可怕,只愣愣地看著棺內。謝遼循著望過去,棺內是一具已腐敗的屍骨,面容早已看不清楚,依稀可辨是個女子。謝遼心生疑惑,問道:“這樣的屍身如何看出是阿寶?”
吳非上前道:“她身上的衣裳是前一日李叔才買的。”他猶豫了一瞬又道:“我當時也覺得未必是姑娘,因為船上的那個謝府侍女至今還未找到,李叔卻一口咬定這就是。”如今管事已死,無從得知他是如何看出的。吳非想了想,問向盧縉道:“盧大人可知姑娘……那個……身上有何印記?”
盧縉茫然地搖搖頭,他與阿寶雖兩情相悅,也頗為親密,但一直以禮相待,至多親吻而已,如何能知道她身體上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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