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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甚覺自己人品端正,性情秉直,不屈服權貴淫威,他日必是一段佳話,說不定還會流芳百世。
可轉眼,被髮配到這鳥不拉屎的臨沙縣為官,起初還十分鄙視上頭這般作為,可三年磨礪下來,看到曾經樣樣不如自己的人步步高昇平步青雲,自己連給母親妻子置辦點像樣的衣裝的閒錢都沒有。出門看到的是貧窮和黃沙,曾經的豪情壯志蕩然無存,再堅韌的防線也被磨幹了削平了,只要想到自己一輩子都會被坑在貧瘠的黃沙地裡,他便很不甘心。
如今這的確是個好機會。
顧臻深受盛寵,如果是他為自己求情,消了皇上餘怒,調任入京,他的前途將無限光明。
可這等美事,要用阿璃來換……
陸煥之緊緊閉眼,想起阿璃。阿璃雖然出身商戶人家,卻知書達理,溫婉賢淑,他在一次廟會上與她邂逅,一見傾心,寢食難安,心懷忐忑鼓足勇氣去向江家提親,江家看他書香門第雖然破落了卻有功名在身,欣然答應。
至今他還記得當日心頭的狂喜,猶如暴風驟雨捲過,整個心湖亂成一片,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站在街頭,他失魂了足有一個時辰未曾動彈,即便回到家也傻笑了好幾日。當時母親便感嘆:我兒毀矣!
後來是阿璃用自己的嫁妝供他讀書,供他上京。高中之日,他滿心想的便是回去,看看他的阿璃,看到她臉上的笑容,他便心滿意足了,那些個公主權貴什麼的,哪裡能跟他的阿璃相提並論。
母親總說,是阿璃害了他,耽誤了他的前程。若他答應清平公主,今日他便是高高在上的駙馬,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一身抱負也能得以施展,又怎麼會被困在這窮鄉僻壤,碌碌無為,清貧度日?
母親又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不會下蛋的雞養著何用,只是白白糟蹋了糧食。可即便如此,他如何捨得……
“莫非陸明府後悔了?”顧臻換了個姿勢,看著面前的螻蟻無力掙扎,心中甚覺不恥,“可是怎麼辦呢?人我已經嘗過了,你若想收回去,我當然不會阻攔,只是,恐你心中難免膈應。或者說,你覺得這個價碼還不夠?”
“卑職不敢!”陸煥之誠惶誠恐,起身又是一揖,若得罪了這位,可並不會比得罪清平公主更便宜!
顧臻饒有興味地看著他,“這麼說,你同意了?”
陸煥之遲疑了,嬌妻與權勢,不可兼得。出門前,母親追出來說,有了權勢地位,還怕找不到這般模樣性子的?再則,如顧侯這般尊貴的身份,即便是阿璃也終有被厭棄的時候,若真捨不得她,屆時再接她回來便是。男兒當以前程為重!
“可否容我考慮一二?”
忽聞得一縷清香,顧臻朝後堂瞥了一眼,只見珠簾之後,簾幔之側,露出一角衣襬。
那衣襬在這聲問話中似搖晃了幾下,顧臻的眉頭皺了起來,再無心思逗弄這些醜陋的螻蟻,施施然起身,道:“三日後,我將啟程回京,你有三日時間。”
打發了陸煥之,轉到後堂,果見江璃失魂落魄地站在簾幔旁,玉色的襦裙裹出窈窕身材,粉色短襦襯著如瓷的肌膚,泛出一層不真切的光,彷彿隨時都會消失一般,如墨長髮披散在身後,未來得及梳理,顯出幾分凌亂。
想來她是聽得自家夫君到來,迫不及待地要來見他,不想卻聽得這翻言談。
江璃被送進府時是昏迷著的,他本不屑於做下如此沒風度之事,可不知怎地,看著看著便沒把持住。
顧臻有些氣鬱,既然委身於他,便是他的人,斷不能再掛念著其他男人。走上前,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望向自己,直看到她瞳孔中映照出自己的倒影,他才說道:“方才的話你可聽見?男人絕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大好前程。你安心跟著我,我會好好待你。”
黑葡萄般的眼珠子轉了轉,扒開他的手,她說:“我不是貨品,不是你們用來交易的工具!”
顧臻氣息微沉,“你不要不識抬舉!”
那張臉突然在他面前綻放出一朵笑容,悽美絕豔,晃了他的心神,“再識抬舉也不過是你們手中的玩物罷了,他日厭倦,便可隨意丟棄,我說得可對?”
顧臻後退一步,他忘了,女人也是有野心的。
江璃不過一個商戶女,而他有爵位在身,又是三鎮節度使,即便她未曾嫁過人,也是門不當戶不對,他喜歡她的嬌媚不假,卻也知道輕重,斷不會為了一時貪慾,而壞了規矩。這回回京,便是因著皇上要指婚,對方是與他青梅竹馬的陳國公之女,雖談不上喜愛,但有陳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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