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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都伏地含糊不清的哭道:“主子,奴才們錯了”
大統冷哼了一聲:“抬進來”
話音剛落,精舍的殿門輕輕開啟,六名頭戴竹骨剛義帽,身穿大紅飛魚補子曳衫的少監抬著三口包銅紅木大箱走了進來,將箱子放在地上,翻身跪倒叩了個頭,又急忙站起身來,躬身倒退回殿門,輕悄悄的退了出去,殿門隨之又關閉了。
跪伏在地的馮保三人都驚懼的悄悄扭頭瞧了一眼紅木大箱,又急忙低垂下頭。
大統睜開雙眼,慢慢掃視著殿頂仿若曲廊的殿樑上三十二盞華美的宮燈,嘴角輕微抽搐,眼前一個勁的眩暈,體內的燥熱讓他有一種恨不得跳進冰水裡的衝動,緩緩深吸了一口氣:“都瞧瞧吧,三位老爺真是能幹啊光賬簿都能裝了滿滿一大箱子。”馮保三人的心立時又提了起來,跪伏著一動不敢動。
大統冷哼道:“朝裡的那些齷齪腌臢官員們,他們貪墨除了自己享受,還想著子孫後代接著享受。朕就納悶了,你們連那玩意都沒有,貪這麼多銀子做什麼?難道跟著朕吃不上飯嗎?”
馮保含糊不清的哭道:“主子,奴才知錯了,是奴才的貪心作祟,才幹下這愚不可及的蠢事,奴才現在悔過了,情願將這些髒銀全數獻給主子。”
“奴才們也是。”
大統使勁咬了一下牙,青灰的臉上露出了蒼白,鬢角的汗水已如雨一般滑落,哼了一聲:“當、當朕是要飯的嗎?”
“奴才們不敢。奴才們但有一絲這樣的心思,就讓天雷將奴才們殛成飛灰”驚得馮保三人急忙辯解道。
大統呻吟道:“熱,朕快要熱死了。”煩躁的將身上的棉袍扯開,身子在躺椅上左右折騰片刻,將棉袍使勁扔了出去,大口的喘著粗氣,喉管內又發出噝噝的哨響。
驚得跪在紫竹躺椅旁的黃錦邊輕輕撫著大統的胸膛,邊惶急的嚷道:“快、快傳太醫”慌了片刻神,又手忙腳亂的將大統額頭上的溼手巾摘下,急忙從冰水內撈出一塊冰手巾,輕輕擰了一下,就慌亂的敷在大統額頭上,哭泣道:“主子,您再忍忍,太醫馬上就來了。”
冰水順著手巾的邊角流了下來,如小溪一般順著鬢角流進了脖頸內,隨著棉袍的脫下和這股冷意刺激,大統的身子一顫,驚喜的感覺身上的燥熱消了不少,睜開眼輕輕吁了一口氣,眼神瞧向黃錦,臉上浮起怪異的笑意,輕聲道:“黃錦你放心,朕死不了。”
“主子,您是天上的仙神下凡,您怎麼會死,您可是長生不老之體,只是您、您別嚇奴才,奴才禁不得嚇的,主子。”黃錦失聲痛哭道。
跪伏的馮保三人也放開嗓子大哭了起來:“主子,都是奴才將您氣成這樣的,奴才該千刀萬剮啊”
“朕還沒死呢”精舍內的哭聲嘎然止住了。大統嘴角勾起一抹陰森的冷笑:“盼著朕死的很多,朕若是真死了,恐怕他們會如小民百姓家過年一般,放鞭炮吃餃子吧。”
“主子,這怎麼可能,您是君父,天下的臣民都是您的兒子孫子,哪有兒子孫子盼自己的父親祖父死的。”黃錦強忍著悲意,哽咽道。大統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但一雙望著殿頂的雙目卻閃動著陰霾猙獰之色。
“啟奏主子萬歲爺,太醫院院使徐偉奉旨為主子瞧病。”精舍外的內宮少監話音剛落,又響起另一名少監的公鴨嗓:“啟稟主子萬歲爺,徐階殿外求見,說有本啟奏。”
大統猛地抓住黃錦的胳膊,抬手將額頭上的溼手巾摘下,掙扎著坐起,蒼白清瘦的臉上奇蹟般的湧起血色,露出猙獰的冷笑:“朕估摸著他也該到了,朕寂寞了這麼多年,終於又有人要和朕打擂臺了。都跪著幹什麼,該幹嘛幹嘛去”
“奴才們謝主子。”馮保三人急忙搖晃著站起身來,倒退著,慌不迭的退出了精舍。
“宣他們進來。”大統冷笑道。
“皇上有旨,宣徐階、徐偉進殿。”黃錦揚聲喊道,隨即低聲道:“主子,奴才侍候您更衣。”
黃錦要站起身去殿門方向將大統的棉袍撿回,大統一把抓住黃錦,冷笑道:“不必了,朕這樣更舒服。”
片刻,殿門輕輕開啟,徐階微躬身,右手握著奏本走進精舍內,太醫院院使徐偉緊隨其後,徐階步入精舍,正要整衣冠,跪下叩拜,身後的徐偉突然先一步撲通跪伏在地。
徐階微微一愣,黃錦怒喝道:“徐偉你放肆”
“回,回皇上,黃公公,微臣並非故意失儀,而是突然看到皇上的龍袍掉落在地上,微臣一時受驚,才,微臣驚駕,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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