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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燁嘴角綻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吃虧的買賣,抱歉,你這個假兒子是絕對不會做的,嘿嘿嘿。
陳燁瞧了一眼地上的青灰棉袍,微搖搖頭,這麼大熱的天穿棉袍,將自己熱得像全聚德的烤鴨,體內捂出來的內火都快將自己燒成精神病了,還死撐自認為自己修道有成已寒暑不侵,真是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陳燁邁步走向精舍左側紫檀書架旁的幾個壘做兩層的紫檀木箱,開啟左邊最上面的木箱,翻檢了片刻,從裡面拿出一件紋繡著符咒的湖綢夏服,轉身走向大統。
大統陰沉著臉瞧著矮几上的奏本,眼中不時閃過陰森的寒光。
陳燁輕聲陪笑道:“父皇,讓兒臣服侍您更衣吧。”
大統身子微微一顫,從沉思中醒過神來,扭身瞧著陳燁,目光慢慢落在陳燁手上拿著的夏服上,臉上露出帶著餘怒的怪異笑意:“朕不會再給你什麼恩賞了,你為何不退下,還依舊賴在朕這裡?”
陳燁臉上的笑容一僵,露出委屈之色:“父皇這話讓兒臣無地自容,兒臣只想和父皇再多呆一會兒,好讓兒子多進些孝道。兒子從沒想過要從父皇這裡要什麼好處。是父皇愛子心切恩賜兒臣,君王賜不敢辭。父皇若是討厭兒臣,兒臣服侍父皇更衣後,馬上離去,決不讓父皇瞧著兒臣發煩厭惡。”
大統默默地看著眼圈含淚的陳燁,半晌,嘆了口氣:“朕或許真的老了,雖然知道你這番話連二分真心都勉強,可依舊打動了朕的心,這也許就是所謂的親情作祟吧。”雙臂抖動將錦絲褻衣袖捲起。
陳燁委屈的上前服侍大統穿衣,輕聲問道:“兒臣傷心惶恐,父皇真的不相信兒臣的孝心嗎?”
大統微笑道:“你是朕的兒子,雖然你性格有些乖張,但孝心朕信你有的。只是你的孝心是要有所回報的,朱載圳,小算盤打得太精,會吃虧的。”
陳燁嘿嘿笑道:“古人云,知子莫過於父。父皇疼兒子,就算兒子有些小毛病,父皇都是能擔待的。”
大統搖頭阻止陳燁為他扎繫腰間的米黃和田玉帶,打量了一眼身上穿的湖綢夏服,露出滿意之色,愜意的甩了一下雙臂大袖,低沉的說道:“有些事朕能替你擔待,但有些事朕恐怕就不能替你擔待。”
大統瞧著陳燁,眼中露出慈愛之色:“圳兒,你長大了,人長大了,就必須學著有能力自己擔待事情。”
陳燁心裡一跳,下意識的偷瞟了一眼大統,躬身道:“父皇,兒臣一定會牢記父皇教誨,做個有擔當的人,不讓您老人家失望。”
大統微微一笑,目光又落在案几的奏本上,眉頭微皺,眼中露出厭惡煩亂之色。
“父皇,恕兒臣放肆。”陳燁伸手握住大統雙手尾指下掌心的少府穴,微用力和緩平穩的點按著,大統嘴角輕動,隱隱發出細微的呻吟。
片刻,大統輕吁了一口氣,有些暴戾的眼神變得平和了,點頭微笑示意:“看來朕的心火確實有些太旺了,竟有些拿捏不住性子了。”
“徐院使已去為父皇配藥,父皇服下,心火就會清了,但清心藥不可久服,心火撤去,還要以治本為主。兒臣這就為父皇開方,父皇吃吃看是否受用,兒臣再據此酌情加減方子。”陳燁說著要來到矮几坐下開方。
大統沉聲道:“不必了,朕的病就讓徐偉他們瞧治吧,你就不必為朕開方了。”
陳燁一愣,望向大統:“父皇信不過兒臣的醫術?”
大統沉默了片刻,沉聲道:“這與醫術高低無關,朕是為了你好。”
陳燁身子一震,雙目怔怔的瞧著大統,眼中第一次湧起了感動愧疚之色,有些哽咽道:“父皇。”
大統瞧著奏本,冷笑道:“朕的耐心和容忍已快被他們耗沒了,整日大罵嚴嵩父子貪墨禍國,朕遂了他們的意,罷免了嚴嵩,抄了他的家,不過抄出了區區二百萬兩而已。他們的心思朕清楚得很,不過是因為嚴嵩替朕擋了他們巧取豪奪賺銀子的路,嚴嵩是貪,但他知道做臣子的本分混賬東西”陳燁瞧著奏本默然無語。
“你知曉他們是如何為朕的天下救災的嗎?”
陳燁搖頭:“兒臣不知。”
大統陰冷的笑道:“應天十府水患,徐階他們弄出一個先讓江南那些士紳大戶平價賣出多餘的糧食,等災情結束,就拿那些被沖毀的良田按他們賣的糧食的多寡無償分給他們。朕拿銀子哀求著他們賣糧食,這還不算,還要拿子民的田畝去償還他們對朕的恩情。他們真是可以啊,朕這個君父在他們眼裡真是昏聵到了該死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