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1/4 頁)
更何況,祁凝不能就這樣死,至少不能以這種方式死在傅予湛手裡。
鄭太師不會罷休的,他是三朝元老,又是先帝最信任的臣子,他說的話哪怕空口無憑,也足以動搖傅予湛在朝中的聲望。
如果鄒鈺真的登基,他又如何力排眾議保下這個違抗先帝遺命的太傅?估計將傅予湛推出來平息眾怒更像他的作風。
祁歡幫他清理著傷口的浮萍,說:“現在這樣不是挺好麼?就讓祁凝拿著遺詔登基好了,鄭朗眾目睽睽下死在祁凝的手裡,鄒鈺只要在鄭太師那兒花些功夫,還怕沒有名正言順取而代之的機會麼?”
傅予湛靜靜聽完:“功課沒有白做。”
祁歡尾巴翹得老高:“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嘛。”
“只是你的計劃聽來,無論哪一種,都是以我的首輔之位作為假設麼?”
祁歡愣了下,訥訥:“你、你當然還做你的首輔了。”
她將木板固定住,牢牢打了個結,眼睛並不看他:“我剛剛在崖上說的最後一句是真的。”
她不曾付出真心,對他是利用,是對抗祁凝的一把利劍而已。
傅予湛聽了,並沒有說什麼,伸手握住了她的下顎,半強迫地與她四目相對。
火光閃動,幾欲熄滅。
稀微的亮光中,祁歡的一雙眸子熠熠生輝映出他的影子。
而後緩緩地,紅了臉頰。
祁歡:“……”
臥槽,你他媽是胭脂精嗎!
傅予湛輕輕一笑,拖著她的脖頸吻過去。
“不用聽你說什麼,我自己能看。”
這雙眼裡滿滿當當都是我。
第31章
山洞內封閉又陰冷,石壁上的積水沿著乳石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火光嗶啵跳躍著,因為木枝燒盡祁歡又沒顧上加柴,亮光一點點暗下去,終於只剩下一點星火。
角落,祁歡雙手被扣在冰涼的石壁上,面前卻是傅予湛滾燙的唇。
他應該是燒起來了,呼吸是灼熱的,唇舌也是灼熱的,如同一團火將她團團圍住。
這種感覺實在新鮮。
朝夕相處的這半年,祁歡眼中的他從來都是剋制沉穩的。半年來,祁歡察覺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由冷升溫日漸柔軟,具體也不過是體現在並肩而行時無聲披上肩頭的狐裘。
就連兩人唯一的那次親近,他也能剋制地取悅她,然後翻身過去自己解決。
傅予湛長她五歲,她一度想,或許年紀大了,喜歡起人來便也如這燒到餘燼的火堆,溫暖卻不灼人。
現在長了見識,餘燼一旦燒起來,可比添油的柴火要烈得多。
眼前不期然閃過他狼狽坐在潭水中的一幕,那一刻的震撼與動容,祁歡大概能記一輩子。
祁歡的心一點點發脹,乖乖仰頭給他親。
……
額間相抵,傅予湛輕輕啄著她的唇角,微喘:“怎麼這麼燙。”
祁歡好笑地伸出雙手,啪地拍在他臉頰兩邊:“太傅,是你發熱了。”
“嗯?”
他似乎沒聽明白,臉上罕見帶了絲茫然。
祁歡便想起幾年前夷邦進貢的一隻奶狗,滾滾的眼珠子溼漉漉,見到人便嗷嗚嗷嗚奶叫,可憐兮兮的。
祁歡一眼就喜歡,只可惜宣景帝抬手就賜給祁凝,再之後不久,就被祁凝忘到一邊生生餓死了。
祁歡被自己的聯想逗樂了,到外頭潭水邊浸溼了帕子,服服帖帖覆在他額角。
一會兒功夫,太傅已經闔上眼,體力不支靠在石壁上。
有生之年還能照顧太傅嘿。
祁歡蹲在一旁,支著下巴看他黑暗中的輪廓,笑眯眯地說:“我這算不算反哺啊?”
所謂反哺,即雛鳥長大,銜食哺其母。
“……”
傅予湛吃力地睜開眼:“你是不是又想抄書了。”
哇,生死存亡之際不忘佈置功課,失敬失敬。
反反覆覆換了四五次帕子,溫度絲毫沒有消退,反而有愈燒愈烈之勢。
山谷中連夏風都透著蕭瑟,他腿上的傷口大概是感染了,連帶著起了高熱,若是真的呆一晚上,恐怕不傻也殘。
想到方才出去時候看見的隱在暗處的身影,祁歡嘆一口氣,還以為自己真的棋高一著呢,結果他還真的高瞻遠矚在底下安插人手了。
祁歡怪失落的,又莫名有些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