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4 頁)
“是嗎?”傅予湛並不大信,她一貫沒心沒肺的。
祁瑞用力地點點頭,歪著脖子從袖子裡摸了半天,扯出個皺皺巴巴的小冊子,小聲跟他說:“阿姐的。”
傅予湛看著他一張張展開來遞到眼前。
應當是她的睡前記事,寫得不多,字裡行間看起來十分歡樂。
這位祁瑞口中十分想念太傅的人在冊子上寫道:
“潮來館的淄團!東來街的燈會!我可以!十分可以!”
“今年旱澇連著來,常魏都下田幹活了,滿頭滿臉的泥,連良言都很嫌棄。太傅還是好好在汴京幹掉秦相爺好了。做相爺香噴噴的,比莊稼漢適合他。”
“西街的冰人介紹了潮來館的小公子,想一想潮來館堪比御廚的手藝,甚是意動。啊啊啊啊不應該許下三年之約的!痛心!悔恨!潮來館再等我三年!!”
當初親眼看著祁歡趴在床頭寫下這些的良言默默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傅予湛倒是沒有什麼表示,只是示意祁瑞繼續往後翻。
三年來,兩人每月只寫一封書信,祁歡不願叫他在政事上分心,只流水賬一般記一些,遠沒有這本冊子裡來得生動。
……
那邊祁歡絲毫不知後院失火,由常魏揹著坐上馬車,小聲問常魏:“怎麼樣,太傅跟來沒有?”
常魏往後瞥了一眼:“嗯嗯,跟著呢。”
“哦。”
祁歡剋制地翹了唇角,裝模作樣將腦後的帕子繫緊了些。
等了一會兒,馬車的簾子掀開來,突突突滾進來一個小糰子,砸進祁歡的懷裡。
祁歡伸手接住,然後眼前影子一晃,一道頎長的身影進到馬車裡,就坐在斜對面。
車軲轆慢慢轉起來,祁歡一隻手握住祁瑞抓她腦後繫帶的手,一邊暗搓搓往對面側耳。
靜悄悄的,只聽見紙張沙沙翻頁的聲音,不由皺了下眉,心想,跟過來又不說話算怎麼一回事啊。
她有些惱了,索性別過頭也不管他了。
至於祁瑞,有大半的字條還沒來得及放進花燈,這會兒全部攥在手裡,巴著祁歡的脖子開始委屈了。
祁歡小聲哄他:“下回我們再補放。”
祁瑞扁著嘴:“補好多好多!”
“行!”
祁瑞又可憐兮兮地看一眼那邊的太傅:“太傅幫我寫!”
傅予湛放下手中冊子,抬頭看他,溫和地笑了笑:“想寫什麼?”
祁瑞抹了抹眼睛,從祁歡懷裡跳下來,抱著字條啪嗒啪嗒過去:“這些!”
傅予湛展開來,都是些不成句的詞,零零散散十分多。
祁歡不情不願地給他解釋:“是他剛學會的字,往常學會了一個字就放一隻河燈的。”
傅予湛摸摸祁瑞的頭:“回去後,我繼續教你寫字可好?”
祁瑞抹抹眼睛,猶猶豫豫地:“就……每日就一個。”
一雙眼睛被淚沖刷過,如同黑曜石一般。
說來奇怪,他跟祁歡不是一母同胞,這雙眼睛卻像了十成十,這委委屈屈的模樣,不由就叫人軟了心腸。
傅予湛笑了笑:“好。”
祁歡坐在角落無比怨念:當初她一天學一整篇文章的!背不會還不給吃肉!憑什麼區別對待!
傅予湛似是知道她的想法,憑空接話道:“你要同祁瑞比?”
怎麼不能比!就比!就比!
祁歡憤憤地,還要再說話,外頭馬車忽地毫無預兆停下了。
車裡的人沒有防備,齊齊往前衝。
祁歡臉色一變,想也不想地將祁瑞護進懷裡,而後手臂被人一拽,連同祁瑞一起撞到了傅予湛懷裡。
鼻尖有熟悉的,夾雜在街邊食物香氣中的淺淡檀香。
祁歡下意識往他衣襟上蹭了蹭,心想,看來這個左相也是沒什麼油水,這麼些年了,連個薰香都換不起。
手臂摸了摸那衣料,唔,衣裳也不怎麼樣,料子過軟不夠□□,哪有當初她專門送去暖閣的雲錦來得舒服。
嘖,可見果然還是自己當皇帝時對他最是貼心。
如此一想,祁歡心裡頭舒坦了一些,拍一拍他的肩膀:“你知道的,常魏駕車的水平向來不怎麼好,起來吧。”
“嗯。”
傅予湛低低應了一聲,伸手將那本掉落在地的冊子拾起來,從展開的那一頁往後又翻了翻,卻見後頭什麼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