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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後的高府別有一番景緻。北風呼嘯雪光寒,亭,橋,廊,榭點綴於白茫茫林木之間,慘淡如睡。山石間,參差點綴著幾株早梅,暗香浮來,分外妖嬈。
高鳶尾一行,從夕雲院出來,遠遠的見一群僕婦簇擁著兩個盛妝婦人緩緩而行。
高鳶尾目中光芒微斂,不緊不慢的走上前,微微一頷首:“朱姨娘,何姨娘!”
來人正是高則誠的兩位如花似玉的姨娘。
朱氏,何氏踩著點往夫人處請安,見來人,欠了欠身,稱呼了一聲:“三小姐!”
朱氏看著只三十出頭的模樣,保養的極好。一身玫紅色繡粉藍牡丹花的襖子,襯著她越發的富貴端莊。
朱氏看著三小姐如白瓷般的臉蛋,眼中寒光微盛,笑道:“怪不得夫人對三小姐另眼相看,就衝這回回請安第一個來,最後一個去的這份孝心,二小姐,四小姐就比不上。”
何氏一身嶄新的胭脂色繡花緞面小襖,頭上簪一支金絲八寶攢珠釵,似笑非笑道:“自然是比不上。三小姐,快去吧,府裡的其他小姐都在前頭等你呢!”
兩位姨娘均是笑意融融如春日,言辭切切如至親,然言語中的疏離與不屑卻掩藏的極淺,細品之下不難覺察出一二分的不妥。
高鳶尾從小生活在深宅大院,又豈是個笨的?她的臉全然失了血色,腰背挺得直直的,轉過身昂首離去。
林西與紫薇對視一眼,亦步亦趨的緊跟在三小姐身後,生怕拉下一步。
……
朱姨娘待人走遠,笑意不減半分道:“這三小姐怪可憐的,夏姨娘只顧著吃齋唸佛,連親生的女兒都丟在一邊,三小姐若不順了夫人的意,日子哪裡能過得這麼舒坦?”
何姨娘嘴角浮起冷笑,不願多說,“夫人怕是要用藥了,咱們快走吧!”
兩位姨娘入了夕雲院,朝夫人行過禮,低眉順眼的立在下首。
高家的規矩,妾室每日晨昏定省,需往正房請安。
何,朱兩人入高府十幾年來,即便生下一子一女,也都謹守著本份,颳風下雨,無一日敢墜。就算是已經吃齋唸佛的夏姨娘,每逢初一,也會悄然往夫人跟前請安。
崔氏冷眼瞧著容色豔麗的兩人,心頭微微有些不暢。她接過水仙遞來的藥盞,皺著眉頭一口飲下,小丫鬟們捧上茶盞,痰盂。
朱,何二人熟捻的從丫鬟手裡接過茶盞,痰盂,侍候夫人漱口。
崔氏不緊不慢的漱了口,才幽幽道:“這兩天天氣陰冷,老爺的身子你們需得當心!都回吧,好好侍候老爺。”
朱、何兩人日日聽著夫人十幾年來,如出一輒的話,低頭不敢多言,規規矩矩行了禮,一前一後出了廳堂。
……
崔氏待兩位姨娘離去,這一早上的接見活動暫時告一段落。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日子自她十七歲嫁到高家,已經過了許多年。
劉媽媽扶著崔氏歪在炕上,崔氏揮退了幾個近身的丫鬟,面色漸沉。
劉媽媽知道夫人有話要說,便立在炕沿邊弓身靜聽夫人吩咐。
第十回 欲仙欲醉
話及一半,水仙一臉忿忿的打了簾子進來,見劉媽媽也在,忙掩了神色,強笑道:“劉媽媽來了!”
水仙原是高府的家生子,孃老子都是府裡的小管事。水仙娘見女兒大了,便求了夫人的恩典,把女兒送進內宅當差。原打算到哪個小姐房裡侍候,誰知崔氏見她貞靜溫柔,穩重妥貼,便放在了身邊。如今一晃也有七八年的光景。
劉媽媽與水仙同在夫人跟前侍候,一個在裡,一個在外,也算是崔氏的左臂右膀,情份自然是好的。
劉媽媽見其臉有異色,便玩笑道:“這是如何說的,誰惹咱們水仙姑娘動了怒?”
水仙掀了簾子朝外頭看了兩眼,遂走近了壓低聲道:“夫人,有人瞧見海棠昨夜晚子時一刻從翰墨香裡出來。”
崔氏臉色大變,直挺挺的坐起身,一把抓住水仙的手,顫慄著聲道:“可瞧得分明?”
水仙沉默半晌,終是點了點頭。
劉媽媽倒吸一口涼氣,她見夫人慘白著一張小臉,忙用胳膊推了推水仙,勸慰道:“夫人,黑燈瞎火的,怕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水仙會意,忙道:“夫人別急。這海棠守著重孝,許是下人看錯了也不一定。”
崔氏頹然倒在錦墊上,眼中一片哀色。
海棠的母親是崔氏的陪房,現如今在崔氏的陪嫁莊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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