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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貶官。所以,今天雖然大家心中各有所思,但除了兩班的幾位德高望重的重臣之後,大家都凝神屏息而立,那笏板都很正很直地樹在他們面前。
紫宸殿旁邊的幾個香爐在嫋嫋地冒著白煙,大廳一邊的沙漏正在“沙沙”地漏著沙子,眼看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趙煦的蹤跡始終沒有出現。
朝班上所站立的畢竟大多都是老年人,而且平日都是養尊處優慣了的。這樣子以極其呆板的姿勢站在那裡的時間一長,身上就難免出現一些必然的生理反應。有些腿腳麻木了,有些腰痠背痛了,有些甚至老眼昏花了。而這些毛病的出現,漸漸就導致一些細細的抱怨之聲出現。
然後,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大家就開始不顧形象地搓*揉膝蓋、伸懶腰、扭脖子。反正,大家打的是一個主意:法不責眾。儘管今上是一個極為注重禮儀形象的皇帝,但他也不能把滿朝文武盡皆貶謫,自己當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吧。
忽然,就見東班押班處走出一個人來,沉著臉向大家說道:“諸位袍澤!請大家都靜下來,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儀態。大家都是主上的臣子,為主上所器重的國之柱石,在這天子內朝之地如此不顧形象地喧譁,未免說不過去吧?”聲音雖然並不大,但中氣十足,立即就把眾人喧譁的聲音壓了下去。
這人頭上戴著一頂*進賢五梁冠:塗金銀花額,犀、玳瑁簪導,立筆,上面繡著籠巾貂蟬。身上穿的是緋色的羅袍,白花羅中單,緋色的羅裙,緋色的羅蔽膝,配以皂色的縹襈,白羅大帶,白羅方心曲領,玉劍、佩,腰繫銀革帶,暈錦綬,上掛著兩個玉環,白綾襪,皂皮履。
他看起來約莫六十歲上下的年紀,國字臉,鬍子頗長,鷹目如電,雙眉如劍,身材修長挺拔,站在那裡就如一青松一般。此時他雖然向著群臣而立,手上所捧的笏板卻十分端正。
這,便是當朝唯一的宰相章惇了。
眾人被章惇兩句話一訓斥,都不敢繼續喧譁,立即便都靜了下來,各自整理衣冠,依次站好。
章惇卻並不罷休,面無表情地叫道;“我知道諸位心中未必服氣,我也不想要諸位服氣,只要求諸位守好自己的本身,做好自己的事情。殿中侍御史何在?”
南北兩名侍立在那裡的殿中侍御史立即同聲應了一句:“下官在!”
章惇臉色一冷,寒聲問道:“你二人身為殿中侍御史,本有責任為主上糾察朝堂之上這些失儀之事,方才都亂成那樣子了,你們卻充耳不聞,這失職之罪是再也無法避過的,今日下朝之後,你們自行找到你們的安中丞,如何處置就因律而行吧!”
兩位殿中侍御史不敢辯駁,只好沮喪地點頭應道:“是!”
御史中丞安惇見說到自己,連忙出列道:“啟稟相公,這失職之罪,按照宋律,嚴重的是要罰俸一年的,若是情節較輕就要罰俸三月,不知——”
他是章惇一手提拔出來的,市井中把他和章惇兩人合稱為“兩惇”。他聽說這種叫法後,雖然口出穢言,心下卻受用無比,因為這正反應了自己和宰相走得十分近。此時,他不顧這麼多人當面,提出這樣一個問題,就是想告訴大家:我安惇和相公是一路的!
章惇卻臉色一沉,道:“安惇,你御史臺是直接對主上負責的,三省六部都管不了你,老夫更加管不了你!這樣的問題你以後還是莫要再問了,這樣會讓大家誤會你御史臺也在我門下省的控制之下,或者甚至是被我章惇個人所左右了!”
安惇討了個大沒趣,有些灰頭土臉地連連稱“是!”回到班中。
不得不說,章惇的這一招“殺雞儆猴”十分見效大家見不但兩個殿中侍御史受罰,就連御史中丞這樣的重臣也被訓斥,哪裡還敢出聲。大家雖然腿上、腰上、胳膊肘的痠痛越發厲害了,卻再也不敢口出一言,只有低頭苦忍。
而那兩個殿中侍御史更是又驚又悔,再也不敢怠慢,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用目光在群臣之中掃來掃去,以期發現一個儀態不正的來墊背,好收戴罪立功的效果。
於是,一場無言的拼鬥就此展開了。
又過了一陣子,正當大家以為大宋歷史上無故罷第一次六參官朝的事情就要出現的時候,忽見兩名數名宦官細部而入,其中一名徑直來到殿頭,沉聲喝道:“皇上駕到!”
群臣雖然沒有見到趙煦的人影,卻異乎尋常地整齊的跪拜下去,口中山呼萬歲。要說這跪著雖然不舒服,但對於眼前這些站了好久的老臣們來說,卻感覺比站著舒服多了。所以,一時間,大家的精神又重新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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