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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面悲傷,心痛的望著那個遠遠的心上女人,桀驁的眸子閃動著男兒的淚光。
——“怎麼不進去拜祭下皇上?”柴昭走近雲修道,“你名為柴家的家僕,皇上如何待你,你心裡也是知道,你去給皇上磕上幾個頭,他定是也會覺得欣慰。”
雲修抬起眉眼搖頭道:“我始終是卑微之身,哪能與公主和少夫人一起拜祭皇上…”雲修生怕敏銳的柴昭覺察到自己難掩的哀慟憾意,撐著鎮定轉過身道,“皇上出殯那日,我再…再送皇上一程吧…”
柴昭回頭看著柴婧哭紅的眼睛,再看雲修躲閃著自己逼視的目光,似乎像是看出了什麼。
——“我和雲修帶回了沈泣月。”嶽蘅輕聲道,“她受驚過度,又受不了徽城的冰雪,腹中那一胎…已經落了…”
柴婧眉眼不見起伏,按了按眼角道:“她現在安置在何處?”
“太醫院。”嶽蘅應道,“差點就丟了性命…可我還要話要問她…太醫院有重兵守著,她再也出不去這裡…公主…”
柴婧緩緩站起身,單薄許多的身子幽幽望著寒星幾無的夜空,低聲道:“怎麼能讓她就這麼死了?死是恩賜,他們誰也不配得到這份恩賜,我要她活著,要她和李重元都活著!”
暗夜裡,柴婧微微凹陷的杏眼泛著幾日未眠的烏青色,指尖按進木質的窗沿咬著乾澀的下唇努力剋制著顫動的身體。嶽蘅趕忙起身扶住有些支撐不住的柴婧,關切道:“聽說公主已經幾天沒有閤眼,還是趕緊去歇著吧。”
柴婧像是沒有聽見嶽蘅的話,搖著嶽蘅的手腕哭道:“阿蘅,他倆都不能死!我是不是應該將李重元千刀萬剮!他逼死我父皇,刺殺你和大哥…他該死!該死!”
嶽蘅摟住柴婧快要癱倒的身子,輕撫著她的背道:“他是該死,但我若是公主,也不會殺他。活著才是永無止境的折磨。他要看著公主走出來,看著大周蒸蒸日上一統天下,他怎麼能就這麼匆匆一死?李重元犯下的罪孽,總要花上一生去贖。”
柴婧低低哭出了聲,軟軟的暈在嶽蘅的肩上,嶽蘅剛有些不支的退後了幾步,已經被身後有力的臂膀支撐住,一雙粗糲的大手朝著她肩上那個人溫柔愛憐的撫去…
——“雲修?”
雲修沒有應嶽蘅,抱起虛弱的柴婧,映著搖曳的燭火深望著她消瘦蒼白的臉,柴婧依靠在雲修的心口,貼著這份踏實愈發沉沉的昏睡過去。雲修將她抱的更緊了些,俯身用下巴試了試柴婧額頭的溫度,低聲道:“我帶公主走。”
還沒融化的雪地裡,雲修的每一步都是那麼深重穩當,除了二人交錯的心跳,便只有腳下白雪的茲茲聲,柴婧的手心低垂著,觸著樹幹震落的冰冷殘雪,輕輕的嗚咽了幾聲,眼角還流著的清淚凝做了晶瑩的冰珠,惹人心痛。
雲修的指肚緩緩觸向柴婧的眼角,才碰到冰珠就融做了水,在他的指尖來回滑動著不忍落下。雲修將蘸著柴婧淚水的指尖吮進嘴裡,吞嚥著澀澀的鹹水,卻猶如最甜的蜜汁。
——“雲修,不要再一個人跑上山了…”
——“我雲修,今生再也不離開柴婧!”
嶽蘅看著這二人深深淺淺的離去背影,才要轉過身,長廊盡頭柴昭已經慢慢走近自己。
“你早就知道雲修心裡的那個人,是公主?”柴昭澄定道。
“他和我說起過。”嶽蘅坦蕩道,“可李重元沒出事之前,雲修對公主可從來沒有過什麼非分之想。雲修赤子之心,讓人動容。”
“天下沒有比雲修更值得柴家信賴的人,我當然信他。”柴昭攬過嶽蘅的肩,“那麼多年,我這個做兄弟的,居然沒有看出他的心思…藏得這樣深,真不像是坦坦蕩蕩的雲修。”
“情到深處,渾然不覺。”嶽蘅輕咬著唇道,“眼下李重元讓公主痛徹心扉,我倒是想雲修能多多陪著公主,他那股子憨直的傻氣,也能讓公主不再沉淪在往日和李重元的那些時光裡吧。”
“大家在一起多年…”柴昭深邃道,“有李重元在的地方,就有大家夥兒一起的影子,公主看到雲修,自然也是會想起李重元…這份痛,是抹不去的…”
嶽蘅有些急道:“我倒是覺得…”
話還沒說完,柴昭的大手已經輕輕捂住了妻子的唇,拉過嶽蘅的手在柴逸的棺木前跪下,嶽蘅趕忙收起臉上的急色,恭順的垂下頭。
“叔父。”柴昭看著柴逸的棺木,大手有力的按住棺木的一角,字字凝重道,“待明日叔父下葬,侄兒就要登基為帝了…”
嶽蘅耳邊一陣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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