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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的心頭猛烈跳動起來,等回過神來時,已經淚流滿面。
“是……什麼?”她問。
縣令雙手合十,拜了拜:“這裡……隆朔三年,我們拼盡全力最後拾回來的虞家人的屍骨。”
“隆朔……三年,虞家……屍骨……”
“那是情況太過複雜,虞家滿門抄斬後,無人敢為虞家人收屍。那些屍身被隨意丟棄在荒郊野外的亂葬崗裡,白天有官兵守衛,晚上被豺狼野狗啃食。守了兩個多月後,看守的人撤了,我們就偷偷上山,一人幾塊帶回不少白骨。”
縣令嘆息:“都成白骨了,也分不清誰是誰,只能一起燒作灰儲存了起來。原以為虞家沒了後人,沒人供奉香火,這才偷摸著做了這個佛龕供奉起來……”
這時候的宋拂已經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她回想起多年前在虞家嬉鬧生活時的場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出事前一日,阿爹鎮定自若地安排好一切,毫不猶豫地將他們兄妹三人推出了家門。
只要一想到這些,她就根本無法平靜。甚至於還會想象,阿爹滿身是血,躺在地上的樣子,想知道會不會冷,會不會疼,直想到她自己渾身冰涼……
從密室中捧出了骨灰罈,宋拂緊緊抱著,坐在縣衙中等待,一直等到老郡公與尚書令一同出現,她這才抬起頭。
眼神中已經沒有了淚光,更多的,是決心。
“我要去救人。”宋拂道,“不管他們安排了多少屍體,我都要求驗屍。我要驗屍,證明他是清白的。”
第70章 腐朽
也許,利用性命來要挾別人,是每一個當權者,或者每一個有權勢者的共同喜好。
對桓岫的逼問,並沒有得到任何成果。他就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藏進了肚子裡,沒有開膛破肚,什麼都不會得到。
桓岫昏過去又被兜頭潑了冷水驟然驚醒。曹大人徑直走到他的面前,昏暗的牢房中,因為湊近的燈火,能清楚地看到桓岫身上觸目驚心的鞭痕。
“想好了嗎?”
桓岫晃了晃頭,冷水甩了人一臉。
“媽的,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死活不肯承認了是吧?!”
曹大人抹了一把臉,怒目圓睜:“你殺了黃婆子,又殺了從宮裡出來的小公公!證據確鑿,你還不認罪嗎?”
他說話,頗有些氣急敗壞。桓岫喘了幾口氣,眼神不變,只靜靜看著。
曹大人譏道:“你不過就是個白面書生,該你低頭的時候,就乖乖低頭認罪,何必經這些苦頭!”邊上有人遞上一沓訟案,曹大人翻了翻,直接道:“來,看看這上頭,這就是你殺人的證據!”
根本就沒有什麼證據。
桓岫只用掃一眼,就知道,這沓不過只是訟案,是有人上到縣衙狀告他的訟案。
他不語,那曹大人作勢要捉他的手去摁印泥畫押。有獄卒匆忙跑了進來:“大人!”
曹大人回頭:“喊什麼喊?”
獄卒不敢拖延,忙道:“尚書令和老郡公都……都……”
“都怎樣?”
“都到縣衙了,正要縣令開堂公審!”
京兆縣令頭疼地看著坐在大堂上的兩位大人。
光是一位尚書令,他便已吃不消了,奈何一前一後還來了老郡公。他背過身撫了撫胸口,鎮定道:“此案不過只是尋常殺人兇案,怎麼能勞煩桓大人和老郡公親自過門……”
桓季揚眉,忽淡笑道:“尋常的殺人兇案?本官記得,京兆縣與大興縣這些年,血淋淋的兇殺案雖少了很多,但無論是懸而未斷的,還是之後被刑部與大理寺提調審理的,還從未有過不開堂公審,就私自定罪斷案的先例。”
京兆縣令低頭咳嗽,緩了緩道:“此事涉及宮裡……實在……”
“若是涉及宮裡,不是理當由刑部與大理寺共同審理才是?為何是由京兆縣管?”
“這……這事……”
京兆縣令此刻心底實在懊悔莫及。
他有一愛妾,原是曹大人的一個表妹。這親戚間隨手幫忙教訓教訓不長眼的白面書生,向來有之。更何況,那桓岫現如今連個官身都沒有,而他們又有康王撐腰,哪裡還會懼怕。這才把人抓了回來,打算私下嚴刑拷打一番,教訓教訓。
哪知,尚書令親自……
桓季看了眼做婢女姿態,在老郡公身後侍立的宋拂,對上京兆縣令,言簡意賅問:“古人有云,子不教父之過。既然說是我家二郎行兇殺人,作為父親,自然要親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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