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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有文有武的新郎官與男儐相們。
虞家的門,很快就在圍觀的左鄰右舍的呼喝中開啟了。
虞楚今日穿了一身簇新的褙子。她是宋拂的生母,又是如今虞家輩分最大的人,自是要坐在上首。一旁還坐了李禽。高大的漢子,略有些侷促地看著下首向自己叩首的桓岫,接過他敬上來的茶後忍不住往邊上的妻子臉上看了兩眼。
虞楚接過茶,低聲細語地囑咐了幾句。
她十五歲入宮,得封貞妃。也曾給過一片真心,可惜被皇后騙出宮謀害,九死一生,差點就帶著腹中的孩子,死在了荒郊野嶺。她遇到李禽,好心救了她,這才令她撿回一條命,生下了腹中孩子。
那一年,她才十八歲。孩子是早產,都沒能足月,就無奈出生。剛出生的孩子,就像是溼漉漉的小貓崽子,那樣小小的一團,柔若無骨。
她那時候絕望地甚至不敢想皇后如果知道她還活著,會不會仍舊要下殺手。她只能搏一把,求李禽把孩子送到了虞家。
至此之後,她只敢偶爾下山,遠遠地去看上一眼她的孩子。
看她被阿兄抱在懷裡站在虞家門外摸石獅子;看她騎在阿兄的脖子上咯咯笑著伸手去抓燈籠穗子;看她漸漸長大,裹著紅色的小斗篷踩在雪地裡,追逐門房養的小狗……
出神間,宋拂已經被文氏引著走到了前廳。她穿著一身紅色喜服,蓋著繡了龍鳳呈祥的紅蓋頭,看不見臉。虞楚回過神,眼角泛出隱隱水光,低聲道:“你要好好待她……”
桓岫低頭稱是,扶過宋拂,躬身向虞楚叩首拜別。
紅色的蓋頭,遮擋了宋拂所有的視線。她唯一能看見的,只有蓋頭下,那不過咫尺的範圍。耳邊是駢四驪六訓誡的話語,虞楚的聲音柔情似水,大約是藏不住了,淚珠重重地打在了她與宋拂交握的手上。
宋拂此時鼻頭也是一酸,低低喊了聲“阿孃”。
呂長真的腿不便起身,蕭秉瑞自告奮勇背起宋拂,二人一前一後送她登上門外的花轎。
這一段去大門口的路似乎有些長。蕭秉瑞揹著宋拂,看著越來越近的大門,忽然問:“那次,你究竟為什麼爬樹?”
宋拂愣了愣,隨即低低笑出聲來:“只是,想多看他兩眼。”
那時候,她時隔多年,終於又見到了藏在心底的人,恨不能多看兩眼,哪還顧得上別的。
“真是……便宜那臭小子了。”
由蕭秉瑞揹著上了轎子,宋拂忍不住想要掀開蓋頭,看一眼呂長真。輪椅就在一旁,視線能清楚地看到呂長真放在腿上,輕輕擺了擺的手。宋拂心頭一酸,扭頭忍下眼淚。
雖說兩家是前門走後門的距離,可仍是照著落雁城的風俗,八抬大轎繞著城晃晃悠悠走了一圈。等到轎子落定,伴著喧鬧的鞭炮賀喜聲,宋拂被扶下轎子踩著地上長長鋪好的喜攤,慢慢走進了正屋喜堂。
禮官唱和,拜堂成親,送入洞房。
原打算鬧哄哄地往新房裡去鬧新娘的桓家親眷,被秀玉秀石笑盈盈地擋在了門外。年紀小的多少有些不甘,年長一些的卻都知道這一對新人當年的境遇,此時也不好再往新房裡闖,礙著小夫妻倆見面。
桓岫早有準備,又有蕭秉瑞帶來的御廚,再想鬧洞房,想著外頭一桌桌難得一用的“御膳”,便也都迫不及待地往前頭去了。
屋裡屋外沒了別的人。
宋拂坐在喜床上,長長鬆了口氣,心底又驀地緊張了起來。
她不是頭一回進洞房,可上一回滿心都是擔憂,全然不如這一回的緊張。屁股底下的棗子、蓮子嗝得她有點不舒服,她忍不住動了動,一個高大的身影當即籠罩住了自己。
宋拂微微抬首,蓋頭還遮著視線。她只能隱約透過蓋頭去看桓岫,看不見,可還是知道,男人此時此刻正凝視著自己。
一杆秤伸進蓋頭底下,輕輕一挑,便揭開了大紅蓋頭——他本該小心翼翼一些的,可不知為何,卻有些迫不及待。
仔細想想,倒也正常。成親前近半個月時間,不管是霍老將軍還是虞楚、呂長真,各個把他倆盯得牢牢的,不準碰面,怕壞了規矩。兩人只能私底下偷偷見面,即便如此,也只能勉強解一解相思。
宋拂只覺得眼前一陣光亮,下意識地扭過頭,眯了眯眼。桓岫拉過袖子往她面前輕輕一擋,擋住燭光,待她適應後,方才嘴角微翹,道:“餓嗎?”
宋拂抬眼,正對上桓岫的眸子,深深的,滿眼都是笑意。這一身喜服穿在他的身上,實在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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