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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陵站在龍門江的對岸,極目遠眺,看江水金波滾滾,如銀河奔流向東。
符宴暘說,他們親眼見到葉麒是萬箭穿心,然則符宴歸將長命鎖取下之後,並沒有把他帶回岸上。
如此想來,現在他應該正沉眠於這條水域裡,只是不知遊走到了何處。
她情不自禁攥住了掛在心尖的長命鎖,聽江水一浪接一浪拍在巖上,五指越握越緊。
突然,但聽“咔嚓”一聲,長命鎖分開,一塊揉成一團的錦帕輕柔地飄落。
清風拂過,一瞥眼間,她看到錦帕上有字。
長陵心頭一震,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錦帕,哆嗦著手展開錦帕。
錦帕浸過水,字也有些模糊了,但仍能辨得出書寫人一撇一捺提頓起伏,字字周正。
信上曰:
你我此生,劫難千千,非山水萬物寬厚以待。
然思之奇,昔年魂斷,竟別後亦再邂逅紅塵。
人存幾載?卿之於我,一眼十年。
相逢至今,足有一年,足過百載。
世事難料,命不由己,誠不我欺。
此去無期,含恨無用,恕我不辭而別。
若得幸安在,千山萬水終不能阻你我重遇。
若陰陽殊途,願卿不拘於一人一心一天地。
我心牽絆於此,便寫於此,筆跡潦草,還望莫怪。
盼卿一世長安。
作者有話要說: 長陵為什麼不殺符宴歸,除了她告訴魏少玄的那些原因之外,還有一個深層的原因是她內心裡隱隱還有一絲奢求,萬一符宴歸說的是真的——萬一葉麒真的還在他手中。只是她沒有想到,符沁就此趕來道出了經過。她也沒有想到葉麒早就留了一封訣別書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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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三章: 西夏
別去金陵時尤是立秋,不想未到長安,初雪已至,沿途處處可見霜色染枝丫。饒是如此,上官道後逐漸車馬粼粼,雖比不得東夏來的柳綠桃紅,但人物繁阜,包羅永珍,光是看隨處搭起的酒肆茶攤,路人捧碗閒談自得其樂之態,便能嗅出這一二繁盛。
自龍門山兵變後,長陵答應同魏少玄所率的越家軍一同去西夏,明月舟眼見拐人無望,只能口頭上邀請了幾句“有空來做客”,待過了分水嶺後不得不分道揚鑣。
此次符相叛變,東夏基本上是要江山易主的前奏,若是賀家的主事敢於趁亂來個“撥亂反正”,或可與其一爭。然則賀瑜已故,賀松更沒有這種魄力,如此賀家的地位尤其尷尬——尷尬歸尷尬,祖輩們打下的基業也不是說搗就能搗的,偌大的荊楚封地,東南重鎮,縱是自立為王,單憑現在朝廷那些七零八湊的兵馬,也絕非三五七年能動得了的。
原本賀家和符黨鬧掰,為長久計應當還是要找個靠山來的穩妥,所以這一路上魏少玄幾番熱絡言辭,是存了招攬之意,但七叔和陶風皆不是能說得上話的人,待送了長陵離開豫州後,就直接領著賀家兵馬回江陵郡同賀老太爺覆命。
這種事,長陵不去摻和,魏少玄也不至膽兒肥的敢喚二公子去說項,何況從離開龍門江後,這路上除了問候越大公子外,幾乎也沒怎麼見她說過話。
按理說,長盛脈象順暢,氣血充盈,腑臟無病變之兆,恢復得算好,卻始終未醒。
這就不免讓人想到了最壞的可能——當初迦葉提過人一旦長久的陷入昏迷中,於腦損傷極大,縱是治好了軀體,若是始終無法恢復意識,便如活死人一般。
但這只是揣測,如何確診、可否救治還需得由懂行的大夫來,七叔臨別前答應過會派人去尋紀北闌,魏少玄也表示長安也有冠絕天下的名醫,事已至此,長陵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只能且走且看。
她短短時日,先得群雄擁護、再是沈曜不戰自亡、尋到兄長之後魏少玄親率越家軍前來以示投誠,這局勢變化於她而言本是柳暗花明,她卻覺得前路前所未有的迷茫。
以前年少時,她只覺得中原遼闊無垠,待成就兄長的霸業,定要好好遊歷,看盡天下奇人異事,吃足風味美酒佳餚;後來她到了金陵城,看著那些身居高位的仇人呼風喚雨、猖狂無道,便一門心思想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