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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她惋惜的目光太過直接,柴駿放下手中冊子微微轉頭看來,“醒了?”
連打招呼都很注重儀態,貴族包袱沉甸甸的。
沈畫侷促一笑,隧又坦然反問:“莫非小侯爺以為我會睡到午時?”
不想,這不懂幽默的人竟一本正經與她“幽默”了一回,“尚有一刻鐘。進了前方鎮子便有午膳可用。”
不會吧?真睡到了午時?這也不是不可能,以往在家都是小翠叫她起身,且叫得十分辛苦,差不多要與她爭上一炷香的被子,如今不在一處……
呵呵,沈畫扶額為自己睡過頭解釋:“昨晚失眠,睡得太晚。小侯爺見笑。”
柴駿用他那張極為好看,卻又絲毫未笑的冷臉回應,“子時六刻。”
沈畫竟無言以對,他居然將她睡覺的時辰都計算得如此精確,腦子裡是有時鐘麼?需不需要如此不給面子?足足六個時辰,一天美好的時光便被她睡過去一半,的確挺汗顏。
柴駿隨手自身旁遞來一個脹鼓鼓的羊皮水袋,“喝點兒清水。”
沈畫正覺著口乾舌燥,接過來放到嘴邊才生生停下。
柴駿就這樣聲色不動地看著,沈畫喝也不是,不喝又似乎不給人家面子。
這樣你望著我,我望著你看了一會兒,柴駿直接伸手取回水袋,仰頭倒了些許進他那張好看的嘴裡,又極性感地動了動喉結,將那一口清水嚥下,才將羊皮水袋遞迴給沈畫。似乎用目光在問:信了沒有?
沈畫尷尬地接過水袋猛灌,小心肝兒莫名其妙跳得歡快,好不容易按捺住,居然發現身上搭著一層薄薄的絨毯,差點兒沒一口將嚥下去的水嗆出來。咳嗽幾聲,想起昨晚記不大清的“夢境”,她居然叫他爹?認賊作父?不禁捂著額頭氣餒:“勞小侯爺大駕。”
柴駿坦然著置若罔聞,拿起一旁將將放下的書本重新放回眼前。
相對無言的境況令沈畫不得不開始尋思是不是該找個什麼話題消除尷尬。卻聽見車尾的官道上疾馳而來一匹駿馬。跑得近了,又放緩步子跟了約摸一盞茶功夫。
鑑於昨晚的事,沈畫十分警覺,擔心莫名其妙飛進來一枚流矢。好歹他也算“救”過她一回,她可以暫時給他做回保鏢。可柴駿卻絲毫不為所動。心下不覺猜想,莫非是他的人?
沒一會兒馬車因此緩緩停下,卻聽外間傳來詢問聲:“車裡可是寧陽君?”
沈畫初初對這稱呼沒有絲毫反應,直到聽見柴駿盯著書本沉沉問:“怎麼不應?”
這才恍然想起,好似寧陽君這三個字叫的正是自己。無奈笑道:“尚不適應。”
這稱號跟了她也不過短短几日。正是柴駿求娶,燕帝傳她進宮,以誠懇的口諭逼她應下這門婚事後才將將封賞的。一來為了襯得起身邊這位十五歲便封侯的小侯爺,二來也是變相向她和老爹施恩。這可是一千戶的實封,可想而知她為大燕社稷做了如何的犧牲。
認清自己身份後,沈畫回應外間那人:“正是。”
這人態度十分恭敬,“寧陽君,殿下擔心您一路遇上險阻,特命屬下前來隨護。您請放心,若沒事,屬下絕不會打擾到您。”
沈畫頓時扶額,欲哭無淚。燕謹!又是燕謹。怎麼還不死心?
一年前,被老爹撞破與他私會,沈畫方知他太子殿下身份。震驚之餘,訥訥跟著老爹回家自罰閉門思過兩月,終是想明白與他不可能。
當時兩人尚你儂我儂,要揮劍斬斷情絲,真真傷了她不少心神。可謂此生最為灰暗的一段往昔。
那封斷情書雖寫得聲淚俱下,卻也決絕,不僅將兩人的過去否認得一文不值,還鄭重在信中與他說過,此生嫁誰也不會嫁進東宮。
可燕謹卻從未死心,或許以為她是惱他當初隱瞞自己太子身份,竟在此後的一年中,又是命人送禮,又是親自寫信解釋。無論是禮還是信自然都被沈畫原封不動退了回去。
時至今日,沈畫也弄不明白燕謹究竟看上她什麼,竟這般執著。所以不得不將這一切歸咎於老爹立功太多,手握重兵。
雖鑑於之前兩人間真摯的情誼,與之後燕謹並未以太子身份苦苦相逼,甚至都沒告訴燕帝,難免有些自欺欺人,但至少沈畫自己會好過些,也可以毫不留情地將他忘了。
可沒想燕謹明知她爹已答應柴家提親,她也將為人妻,竟還派人來護她周全。
沈畫偷偷抬眸從手指縫裡看了柴駿一眼,他依舊聲色不動地看著佛經,似乎這事與他無一絲半毫關係,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