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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杏花村的時候哪裡有這等經歷,顏青畫也不矯情,當即點頭:“那是應當的,早起還要出操呢。”
幾人正說著話,外面突然出來三聲敲門聲。
雷強起身去開門,外面是一臉汗的傳令兵:“大當家,幾位大人,葉先生說稅官到了。”
榮桀起身,回頭看了一眼顏青畫:“終於來了。”
他說得很平靜,彷彿等了許久一般,帶著難以言說的期待。
顏青畫輕聲笑笑:“看來這幾日是住不了兵營了。”
榮桀扶她起身,牽著她出了房門。
外面計程車兵們開始了最後一輪操練,校場西側的廚房裡已經燃起裊裊炊煙,晚膳的香味隨風飄散出來。
校場上計程車兵們動作蒼勁有力,他們異口同聲喊著:“殺!殺!殺!”
天際夕陽如血,殘落九州。
顏青畫只覺得一陣心潮澎湃,冥冥之中她彷彿看見承載著她們歸途的馬車往前駛去,車輪徐徐滾動,在黃土地上壓出一片深刻的車轍。
榮桀緊緊握住她的手,沉聲問她:“夫人,準備好了嗎?”
顏青畫反問:“你呢?”
榮桀笑笑,牽著她一路往兵營門口行去。
“早生期許,經年辛勞,只待花開結果。”
第54章 動心
回到衙門裡,顏青畫直接去安排接風晚膳; 而榮桀則親自去接見稅官了。
懷遠縣來的稅官是個四十幾許的中年男子; 長了一張平平無奇的臉; 不多看幾眼很難被人記住。
這一次跟上回不同,榮桀沒有讓連和偽裝自己; 而是親自出面。
他們這邊的事懷遠縣不可能毫不知情,連下三封政令不過就是要看榮桀的反應罷了; 只可惜梧桐鎮一直都風平浪靜; 懷遠縣令這才稍稍安心,按常例把稅官派了過來。
這差事弄不好要命; 也不是誰都肯來,這一位別看長相平凡; 似乎是個藝高人膽大的主。
葉向北會來事; 先給人安頓好住處,便領了人直接去了衙門正堂,上了好茶招待。
榮桀一踏進去就看見了他; 自然也就沒躲:“是王大人吧?這一路辛苦了。”
王稅官笑彎了一雙眼睛,上來幾乎要把腰彎到地上去:“榮大人說笑了,都是下官的本分。”
縣裡的稅官跟鎮上的鎮使其實是一個官級,都是從九品的不入流小官; 他掛職在縣裡,實際上要比鎮使還要隱約高上那麼一兩分。
端看他此番行為做派; 便知他是個心裡有數的人。
這一番客氣了幾個來回; 大家才坐到椅子上說正事。
王稅官看起來十分謹慎; 他小心翼翼問:“也不知,頭三月梧桐鎮的稅收得如何?”
他沒說收,也沒說不收,榮桀一聽就明白過來,立即愁眉苦臉:“這剛過了饑荒年,百姓們也還沒秋收呢,家裡都沒餘糧。”
一般四季稅收,也就春秋兩季會收農稅,其餘時候沒有糧食豐收,朝廷是不單收稅的。
王稅官這一次來為的肯定是商稅,只是榮桀裝傻提都不提,他嘴裡頭就有些發苦。
這榮桀明明是個山匪出身,可腦子裡卻一點都不傻,跟他們這種久經官場的老官吏比起來毫不遜色,一句話都不叫人抓住把柄。
他回憶起來之前縣令自我陶醉的那些話,不由垂下眼簾。
“大人這麼說,我就知道了,”王稅官輕聲道,“這年月百姓不易,大人愛民如子,令在下十分敬佩。”
榮桀和葉向北對視一眼,都有些詫異。
王稅官很識時務,他一路從縣城來到梧桐鎮,在進城時就發現鎮子裡的守軍規規矩矩,一看就是經過訓練的。
再一進城,見百姓們雖說還是衣衫襤褸,但每個人都很有勁頭的樣子,他就知道鎮子管理的比以前好。
作為稅官,懷遠縣下轄四鎮他都去過,三月前也是他來的梧桐鎮,跟那時候相比,這鎮子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短短兩月,就讓百姓們換了副面容,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他四十多歲的人了,也算是見過大小世面,兩廂一對比,心裡頭就有了成算。
“大人客氣了,作為一方父母,便應當如此。”榮桀笑道。
王稅官搖了搖頭,倒是有些誠心:“不瞞您說,春日裡收稅也是我來的,那會兒眼看梧桐鎮的百姓窮困潦倒無以為繼,我心裡頭也是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