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3/4 頁)
人越走越遠,再也看不到了。
嚴裕在定國公府門口停了很久,一動不動。旁人路過,免不了好奇地觀望幾眼,他恍若未覺。
直至暮色西陲,日落西山,他才重新握起韁繩,調轉馬頭轉身離開。
他尚未在宮外建府,至今仍住在宮裡的清嘉宮。宮中除他之外,還有五皇子和七皇子,其餘幾位皇兄皆已成家,在外建了府邸,不常留宿宮中。
嚴裕住在清嘉宮中段的郴山院,他回來之後,讓人把馬牽回馬廄,他則去了書房,一坐就是一整夜。
夜裡小公公袁全進去看了好幾次,發現他一直坐在圈椅裡,連姿勢都沒變一個。
他的眼睛看著翹頭案,案上有一個金累絲香囊,一看便是姑娘家的東西。
袁全看直了眼睛,他的主子什麼時候對女人的東西感興趣過?
真是不得了,難道是要開竅了?
袁全端著茶水點心,放在案上,“殿下,您從回來就沒吃過東西,不如吃點糕點墊墊肚子吧?”
嚴裕這才動了動,伸手把香囊握在手心裡,竟是當成寶貝似的,“拿下去吧,我不吃。”
袁全露出擔心,“不吃東西怎麼成……”
他沒回應,看樣子是又走神了。
也不知道那個香囊究竟有什麼好看的,值得他看一整夜?袁全偷偷瞄了瞄,除了香味好聞點,其他也沒什麼特別的嘛。
袁全忍不住好奇,委婉地問:“殿下,這是……”
他不說話。
袁全壯著膽子,“這是姑娘送您的?”
他霍地站起來,把袁全唬了一跳,還當他是生氣了。正要叩頭認錯,卻見他風一樣往外面走,也不知道是要去哪裡。
*
嚴裕徹夜未眠,天一亮便去了和儀公主的永平殿。
殿內嚴瑤安剛起床,正在一個人吃飯,見他進來,忙讓宮婢多準備了一副碗筷,“六哥怎麼這麼早來了?”她說完,忽然想起來他昨天干了什麼好事,伸手便攤在他面前,“把香囊還給我。”
嚴裕坐下,面不改色,“扔了。”
嚴瑤安登時就怒了,那是她的東西,他憑什麼扔了?頓時連早膳也不讓他吃了,揮揮手趕他:“你給我走,別讓我看見你!”
她說趕人就是真趕,管你是不是哥哥。她從小野蠻慣了,對誰都不客氣,整一個霸王性子。
嚴裕卻穩坐如山,權當沒聽見她的話,“明日是上巳節,你怎麼過?”
嚴瑤安以為他要轉移話題,哼一聲:“你管我怎麼過?”
每年都是在宮裡過的,到水邊洗洗手洗洗帕子,一點意思都沒有。她倒是想去宮外玩一圈,但是哪有那麼容易?誰肯帶她出去?
偏偏嚴裕就跟知道她想什麼似的,垂眸說:“我明日要出宮一趟,可以帶你一塊出去。”
她登時一喜,連香囊的事都不跟他計較了,站起來追問:“真的麼?父皇同意麼?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嚴裕想了想,“明日辰時。”又道:“我會去跟父皇說一聲,若是為了祭祀去災,他應當不會反對。”
嚴瑤安簡直高興壞了,對他的態度立馬變得恭恭敬敬,開始計劃明日的行程:“六哥,我們明天要去哪兒?”
在宮裡憋悶了太久,還沒出宮,就跟撒了歡兒似的。
擱在以前,嚴裕肯定不會帶她一起出宮的,畢竟嫌煩,但是這次不同以往,需要她一塊同行掩人耳目。他說隨你,又道:“我中途要去定國公府一趟,你最好找個人結伴而行,路上出了意外,也好有個照應。”
他既然提到定國公府,那嚴瑤安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謝蓁,果不其然,她說:“我找一起出來,六哥會派人保護我們麼?”
嚴裕頓了頓,頷首。
語畢,她忽然想起一事,神秘兮兮地湊到嚴裕跟前,擠眉弄眼地問:“昨日我一提到謝蕁,你為何這麼大的反應?六哥難道認識人家?”
他偏頭,半真半假地說:“早年認識她的哥哥謝榮,多年不見,想確認一下是不是他們。”
嚴瑤安很好打發,當即就信了,“那你見到了麼?是他們麼?”
他點頭,說了聲是。
嚴瑤安一笑,熱情高漲:“那正好,明日我把他們叫出來,讓你們好好敘敘舊。”
他沒說話,但是也沒反對。
*
三月三日上巳節,家家戶戶都要到溪邊淨身祛病消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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