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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裕眉梢微揚,“這些就夠了。”
他倒也坦誠,揮手支開屋裡兩側的丫鬟,讓她們都到外面守著。“確實夠了,我早就教過你的,防人之心不可無。如今被我鑽了空子,只能怪你不把二哥的話放在心上。”
屋裡只剩下他和嚴裕,還有一旁的吳澤三人。他不擔心吳澤動手,因為手上有人質,所以坐得分外安穩。
葛氏是他半年前就安排好的,是太子妃老家的一個孀居婦人。家裡兩個孩子都死了,鄰居說她命硬,再也沒人敢跟她說親。她在家裡過不下去,嚴韜便把她接到京城來,故意接近安王府,做了嚴槿的乳母。
半年過去了,總算能派上用場。
嚴裕的手放在雕花扶手上,緊握成拳,“你想做什麼?”
嚴韜以為他妥協了,想想也不意外,他把謝蓁看得那麼重要,他們的孩子自然也關愛得很吧。於是笑了笑道:“我同六弟說過,你忘了麼?南邊那三座城市富饒繁榮,你跟安王妃住過去,三年以後我自會把阿槿還給你們。”
三年以後他的兵力該削弱的都被削弱了,到那時候便是強弩之末,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何況誰知道這三年裡,他會對嚴槿做什麼?
嚴裕憤怒地瞪向他,氣得手抖,一揮手把八仙桌上的茶杯砸出好遠。茶杯在地上碎成瓷片,茶水濺了一地,他飛快地站起來拔出吳澤腰上的佩刀,架在嚴韜的脖子上:“你做夢!”
嚴韜卻顯得不慌不忙,明明刀刃緊緊貼著他的脖子,臉上卻絲毫不見畏色,“六弟想殺我?”
嚴裕又下了幾分力氣,薄刃割破他的面板,滲出血來,“你以為我不敢?”
他眼神一沉,唇邊勾出個譏誚的弧度,“你忘了阿槿還在我手裡麼,只要我一句話,她就再也回不到你們身邊。”
原來是手裡握著底牌,所以才顯得這麼有恃無恐。
可惜他太自大了,又低估了嚴裕,所以才會被反將一軍。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吵鬧,不多時謝蓁抱著襁褓出現在門口,懷裡的懷子正是嚴槿,她眼神溫柔地替嚴槿掖了掖被角,抬眸看向嚴韜時,眼裡只剩下憎惡。不知道想起什麼,忽然莞爾一笑,眉眼在燈光的映照下分外動人,“二哥沒有照顧過孩子吧?給阿槿買的鞋子都不合腳,小孩子的面板嫩,不能穿棉鞋,會磨紅的。”
嚴韜瞳孔一縮,不可置信地盯著她。
他明明讓人好好看著孩子,為何卻被輕易找到了?其他人呢?怎麼沒有來通稟他?
再看嚴裕,早已不復剛才的憤怒,雙目冷靜自持,連握刀的手都變穩了。原來剛才的表現都是裝的,只是為了讓他大意。
☆、契約
院子裡的侍衛分成兩撥,一邊是太子的人,一邊是嚴裕的人,兩方對峙,誰都不肯退讓一步。
原本嚴裕是不打算把謝蓁帶來的,但是臨時改了主意,要給嚴韜迎頭一擊,所以便分開兩頭行動。他去前院會見太子,放鬆嚴韜的警惕,謝蓁則由吳濱護送前往後院,找到嚴槿,打得嚴韜措手不及。
一開始謝蓁在後院轉了很久,不知道嚴槿被送到了什麼地方。她來過太子府幾次,所以記得府裡大致的方位,也許是母女心意相通,最後在太子妃的屋裡找到了榻上睡覺的嚴槿。太子妃被侍衛制住,目下已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鬧大恐怕是不行了。如果嚴裕妥協,等待他的將會是深淵萬丈,只有趁著這次機會跟嚴韜好好談一談條件,他們才有後路。
嚴裕握著刀柄的手一動不動,屋裡靜得針落可聞,他道:“我本不想跟二哥鬧得這麼僵,可惜二哥總是不信我,要將我逼到絕路才罷休。”
嚴韜坐在太師椅上,抬頭與他對視,臉上不復往昔的溫潤儒雅,嘴角的弧度頗有些自嘲,“阿裕,你知道生在皇家,有一個預設的規則是什麼嗎?”
嚴裕不語,等他解釋。
他淡聲道:“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兄弟反目,手足相殘,這在帝王家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他以為自己做得足夠好,可惜最後還是被這個弟弟反將一軍,他以為他還是多年前那個從宮外帶回來的小少年,其實他早就長大了,長成他不可控制的樣子。他替他剷除異己,最後成了他最大的敵人,讓他寢食難安,說來也真是可笑。
嚴裕哦一聲,不為所動,“那麼今日,究竟是我死還是二哥死?”
太子府已經被安王爺的人包圍了,太子府外面看著風平浪靜,其實裡面早已暗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