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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蓁真想讓他閉嘴,都這時候了,就不能別一個接一個地鬧彆扭嗎?
為何不能坐下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少頃,嚴裕讓侍衛都下去,眉峰之間的冷冽淡了幾分,但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冷硬:“你為何受傷?”
高洵一滯,顯然沒料到他會問這個,氣息有一瞬間的紊亂。
嚴裕又問,這一次語氣比方才更加篤定:“平王遇刺,與你有沒有關係?”
這話有如平地一聲驚雷,炸得謝蓁耳朵嗡嗡作響。她曾經猜測過許多可能對平王下手的人,但是卻從未猜疑到高洵頭上。
當真是他麼?他為何要這麼做?
謝蓁滿懷疑惑的視線落在高洵臉上,高洵從震驚中回神,忽而一笑,明明被人揭穿了卻一點也不慌張,反而十分磊落:“阿裕,你為何不直接問那人是不是我?”
嚴裕不語。
他倒是老實,“沒錯,正是我行刺平王,我身上的傷也是拜他所賜。”
嚴裕條分縷析地問:“那封信也是你送給我的?”
“是我。”
果真是他……他幾乎不用問,就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他跟嚴韞無冤無仇,唯一有牽扯的便是上次謝蓁在靈音寺遇害,他救了她。
他想殺了平王,為謝蓁報仇麼?
嚴裕目光灼灼地看向他,語氣譏諷:“你有沒有想過這樣魯莽行事的後果?若是那晚你沒有逃出來,被平王的人抓到,以他的本事,會查不出你跟定國公府的關係?到那時整個定國公府都要陪著你遭殃!”
這話一點也不嚴重,嚴韞完全可以借題發揮,高家與謝家在青州來往密切,高洵受定國公府指使行刺也並非不可能。到那時候牽扯出來的可不止是定國公府這麼簡單,恐怕連安王府和太子府也難逃一劫。
他此舉確實太過沖動。
高洵垂眸,許久自嘲道:“你當我去的時候沒想過後果?我若真被拿下,不等嚴韞逼問,自己便先了斷這條性命。”
謝蓁杏目圓睜,震驚道:“高洵!”
他抬眸,看向嚴裕,語氣近乎溫柔:“阿裕,我比你想的要聰明一些。”
嚴裕一噎,握著謝蓁的手踅身便走,“你好自為之!”
忽然想起什麼,停在門邊又道:“你以後不得再跟安王妃私下相見,若是被我發現一次,我絕不放過你。”
說罷走得果決,瞬息就只給他留下一個背影,和一句言辭鏗鏘的警告。
方才屋裡還站滿了人,如今走得乾乾淨淨,只剩下他一個。他扶著圓桌坐到繡墩上,捂著胸口嘶一口氣。胸口的傷雖然痊癒得差不多了,但是毒素卻還有一些沒有清楚,方才急火攻心,又聞了隔壁房間的迷香,一時間氣悶於心,差點喘不上氣來。
他緩了一陣子,待到神智清明後才走出房間。
路過林畫屏的房間時順手把門上的鎖摘了,屋裡已經平靜下來,就算明日林畫屏醒來,也不擔心她會來客棧大鬧一場。姑娘家的名節何其重要,一般人遇到這種事,必定想方設法的遮掩,而不是大張旗鼓地宣揚。
他走到樓下,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子不著痕跡地放入掌櫃手中,頷首道謝,然後平靜地走入川流不息的街巷中。
他不是對別的姑娘沒有一絲一毫同情,只不過若要在林畫屏和謝蓁之間做個選擇,那他毫無疑問地站在謝蓁那邊。
要怪只能怪……林畫屏被他看出了破綻。
上回拿的藥吃完了,他又去醫館包了一副藥,走在回軍營的路上。街上來人熙攘,他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下,從懷裡掏出林畫屏拿給他的那個簪子。
金鑲玉翡翠簪在夕陽照耀下發出瑩瑩潤光,精緻得耀眼。
林畫屏說這是謝蓁的簪子,他不知道這簪子怎麼會到林畫屏手裡,猜測大概是謝蓁不甚弄丟被她拾到了……方才在客棧裡時他忘了還給她,如今安王府的馬車已經走遠了,他追也追不上。
想了想,他慢慢踱步往前走,重新把簪子塞回衣襟裡。
下次再找機會還給她吧……下次,下次吧。
*
這天晚上,林畫屏在外徹夜不歸,林家找了她一天一夜,仍舊未果。
林夫人哭得眼睛都腫了,只當寶貝女兒遇到歹人,有了性命危險。
然而翌日一早,林畫屏卻自己回來了。
是了,身邊沒有丫鬟婆子,更沒有馬車護送,只有她一個人步履蹣跚地從外面走回來。
昨日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