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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於是快走了幾步,此時眼看日暮,要是走的快,他還能趕得及接那孩子放學。
北上廳中,吳梅依舊兩眼怒紅,兩個孩子垂著頭,夏晚薄紗輕裹著面,一雙烏墨的眸子轉而去看山正陳賢旺:“陳山正,我相信我的孩子無故不會打人,也相信您自會有公斷。”
陳賢旺隨即站了起來,但並未言語。
“除名,這種孩子要不除名,明兒我就把這事兒報到晉王那兒去,叫王爺看看自家的大孫子叫人欺的多可憐。”吳梅也不嫌臭,掰著陳寶兒的腦袋給陳賢旺看。
監院吳傳智道:“身為讀書人,應以理服人,而不應以武力屈服人,所以,郭添同學請再投它館,我們皋蘭書院不要這樣的孩子。”
甜瓜一聽真的要被除名,到底小孩子,頓時眼眶一紅,淚都憋不住了。
夏晚依舊是一貫的沙啞語調,聲音中也不見激動,走至吳傳智跟前,道:“不瞞監院說,曾經一度,我也以為為人處事,君子就該謹尊書本上的教誨,動口不動手的。
想想當初我們魏人對北齊人,他們欺,我們不還手,他們再欺,我們依舊不還手。直到七年前金城關破,北齊人燒殺搶掠一通,金銀被劫,流民滿地,若非晉王率兵將他們趕走,也許我們依舊要動口不動手,叫北齊人欺負至國破家亡。
所以我自來教導兒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吳梅立刻添起了火:“聽聽,怪道孩子愛動手,原來都是這蠻婦自己教的。”
吳傳智是親眼看著甜瓜打人的,沒有虛招,直奔主題,一拳把陳寶揍翻在地,再一拳將他的頭打進茅坑裡,委實非孩子間的小打小鬧。
他見夏晚非但不責孩子,還一味的袒護於他,斷然道:“夫人的想法不錯,但於我們書院的理念不同,所以,還請郭添同學另再謀良師。”
夏晚見陳賢旺始終不發聲,顯然也是想讓甜瓜走的意思,拉起甜瓜,示意他去救陳賢旺。
甜瓜走至陳賢旺面前,手頂至額,深深一個正揖禮,道:“學生知道錯了,能否請山正再給學生一次機會?”
頭一日上學便叫書院趕出去,甜瓜自己都無法接受。
陳賢旺道:“皆是孩子,只要識錯能改,沒什麼大不了的。去給陳寶道個歉,說你錯了,你仍可以留下,繼續讀書。”
不過一句道歉而已,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甜瓜唇咬的唇皮發著青,搖頭道:“絕不。”
這就沒辦法了。陳賢旺道:“那夫子也無能為力了。”
甜瓜回頭去看陳寶,恰就見陳寶趁著大人不注意的時候,正在朝自己吐舌頭,扮鬼臉。生身為人以來,小甜瓜頭一回見識人間的善惡黑白不分,捏了捏拳頭,真想一拳過去把陳寶的頭給打爛。
“孩子們也不能一味讀書,打架便是鍛鍊身體,少兒身上天生有三分的真火,不讓他們相互拼拼拳頭,燥氣洩不出去,又怎麼能靜下心來讀書?說句夫子不氣的話,徜若是學生為師,每日一個課時,專門叫他們打架,打夠了再讀書。”
夕陽下,逆著光,一個高高挺挺的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雙手頂額,對著陳賢旺行了一個正揖禮,口氣亦有些揶揄。
這是如今的中書侍郎郭嘉,也不知他在外面聽了多少,徑直就走了進來。
陳賢旺和吳傳智不期郭嘉在貴為三品重臣後,頭一日駕臨甘州就會到皋蘭書院來,陳賢旺從書案後轉了出來,雖是師長,畢竟學生如今是重臣,見他週週正正的行著大禮,受罷之後,才道:“不敢當,郭侍郎如此大禮,我等倆個夫子,怎能當得起?”
北上廳外湧來兩列金吾衛,另有一群婢婦,簇擁著個年約雙十的美婦人,也在人群之外。不過一眼,夏晚便認出郭蓮來,原本,她以為成為縣主之後的郭蓮會貴氣逼人,美豔不可方物,卻不料她臉色蒼白,全然不是曾經在水鄉鎮,在老郭家時的天真明媚。
不過與郭嘉形影不離,顯然雖說沒了郭萬擔夫妻和郭興郭旺,只要有郭嘉伴在身邊,她如今依舊過的很好。
夏晚牽過甜瓜的手,道:“既皋蘭書院不肯留你,娘明兒再幫你找家書院就是,走吧。”
擦肩而過,她如今是郭興的妻子,也是郭嘉的弟媳婦,雖吳梅一再叫她蠻婦,夏晚卻知道禮不能廢,遂對郭嘉福了一福,甜瓜也週週正正,給郭嘉行了個拜禮,倆母子轉身便出來了。
至於吳梅,在看到郭嘉的那一刻,簡直比戲臺上那戲子還會演,嗷的一聲哭便將個從茅坑裡拉出來,臭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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