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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招呼雙雁放下簾子,出去了。
再一覺醒來,眼看日落西山,夏晚心說糟了,我這頭一日來認親,跟誰都不曾說過,只怕我娘要著急了。
遙遙聞得外面一陣孩子的嬉笑聲,中間還攙雜著個成年男子低沉的笑,她披上衫子出門,轉到隔壁,這是一間書房兼著茶室,李燕貞坐在案後,甜瓜就在他懷裡,倆人同看著一本兵書,也不知甜瓜說了什麼,李燕貞樂的哈哈大笑:“這果然是個破陣的好法子,便你兩個舅舅也沒有你的鬼狡,耶耶都叫你給騙了。”
甜瓜白齒咬著紅紅的唇,頗為得意的晃著腦袋。他還是個孩子,在小孩子的眼裡,這突然而來的外公,頗有幾分童心氣,格外的好玩。
正說著,抬眸見女兒進來,李燕貞臉上的笑隨即淡淡隱了下去,但隨即就蒙上了一層慈詳來,捏了捏甜瓜的小耳朵,道:“抱著這本書,且到隔壁好好琢磨琢磨,一會兒耶耶還要考教你。”
走到夏晚面前,李燕貞眼眶忽而潮紅,再往後退了兩步,窗外的夕陽照在他兩鬢斑白的華髮上,七年前還銳勢逼人的盛年男子,莫名給夏晚一種遲暮之感。
“阿耶在你娘去世的時候,曾指天為誓,言自己找不回你就絕對不會再生孩子。”他聲調沙啞低沉,剛毅的下巴微抽了抽:“阿耶並沒有做到,你的大弟昱元今年十一,二弟昱瑾今年九歲,阿耶在你之後,有了他兩個孩子。但阿耶此生最疼愛的依舊是你,他們不過皮小子,不稀罕阿耶的愛,阿耶也不愛他們。”
夏晚鼻頭一酸,道:“還是弟弟們更重要,女兒怎麼能跟兩個弟弟比。”從小兒夏晚受的教育,便是兒子比女兒更重要,所以,她以為恰是因為她是個女兒,自己原本的家人才一直不來找她。
窗外夕陽淡淡,畢竟離開時才三歲的小丫頭,回來時連兒子都七八歲了,便內心有多少愧疚,想要怎樣疼愛,穿不過歲月那道屏障,錯過了孩子最需要他陪伴的歲月,縱胸中有多少的愛意,也表達不出來了。
李燕貞親自接過雙雁奉上來的茶,不過覷了一眼,隨即丟回盤子裡:“如今正值深秋,衝的什麼恩施玉露,她還是個孩子,不能吃這些茶,把渭南新貢的苦蕎茶衝一杯來,開脾又開胃,晚上還能叫她多用一碗飯,快去衝來給她吃。”
當初,在紅山坳的時候,夏黃書總是說,都五歲的孩子了,像這樣大的都可以給人做童養媳了,我還施恩養著你,你都不知道感恩。
如今有了親父,都雙十的人了,卻又成了孩子,父親首先想著的,是要她晚上多用一碗飯。夏晚鼻頭一酸,從早上氣勢洶洶的進門,到此刻才感覺到這是自己的家,對面這男人是自己的父親,只要他活著,都是她背靠的大山。
“阿耶下午去了趟六道巷,郭興已然被髮派去了河口,你與他的婚姻不過一說,做不得數,至於郭六畜,阿耶作主替你和離,阿耶不要那樣的女婿。”李燕貞斷然道。
第78章
聽李燕貞這意思,郭興已然給發派到河口去了。
甜瓜畢竟認郭興做爹的,爹走了,連孩子的面都不曾見得一見,夏晚心中一酸,道:“興兒與我同患難,我不能棄了他就走的。他時常在外,便不在身邊,我倒也沒什麼,可是甜瓜會想爹的。”
李燕貞道:“小孩子而已,唸叨兩天也就完了,他還懂得什麼。”
夏晚覺得不是這樣,便她都對父親有格外的執著,郭興從小對甜瓜掏心掏肺的,他怎能不愛父親?
不過她也才初初認父,也不曉得李燕貞的脾氣,不欲與他爭辯罷了。
“當初看你字書的那樣醜,不期在你的書齋裡翻了翻,才發現如今你也能寫一筆過得去的字了。”李燕貞頗為欣慰,又道:“你和甜瓜就住在這行府住著,等將來阿耶到了長安,好好替你擇個夫婿,水鄉鎮的黃頭小兒們,欺負阿耶的女兒,還渡體毒給你,叫你七年時間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顯然,李燕貞已經把她所有的事情都打聽個遍了。
夏晚聽他這是在罵郭嘉,雖說他不想跟郭嘉再有牽扯,但憑心來論,郭嘉待李燕貞不錯。徜若昨日他真的殺了太子,李燕貞將會有問鼎皇位的可能。
她初認親的時候,還怕李燕貞要強行指婚,把她再度嫁給郭嘉,卻不期李燕貞一上來就要做主,替她和離。
“郭嘉待王爺不錯的,況且當初我也非遭他強迫,所做的皆是出於自願,阿耶您不能因為這個怪怨郭嘉。”
“年姐兒,你不懂,身為父親,阿耶不求自己的女婿可以幫阿耶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