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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隨即他又道:“但是皇帝也許不再是臣的泰山,而是舅子。非是因為臣不想,而是因為臣的妻子,臣只是不想她傷心而已。”
望著將要垂下遠處那紅紅宮牆的烏金,李燕貞負起兩隻手,瞧那臉上的神色,是真的生氣了:“六畜,有時候朕就想,為甚你待朕,就不能像待先皇一般。”
和顏悅色,極盡諂媚,當然,也不會被氣的動不動就想殺了他。
郭嘉低眉笑了一笑,抬起頭來,坦然望著岳丈:“所以先皇死了。”
不得不說,他說的也是實話。饞佞,諂媚,終究也只是郭嘉想要達成目的而已。他要真那樣待李燕貞,李燕貞的死期也就快了。
畢竟在關西戰場上的五年,倆人之間一直就是這樣相處的。
李燕貞笑了笑,扶過郭嘉的肩膀,這是準備要回長安殿了。
他道:“當初年姐兒初生,有位神運算元就曾說過,那丫頭將是朕的福星,於朕來說,逢凶化吉,遇難呈祥,朕這一生,全呈了她這八個字。”
夕陽仿似溶金,相互嫌棄但又不離不棄的老戰友,磕磕絆絆,最終,仍還是搭著夥,並著肩,牢不可破的倆君臣。
傍晚時,夏晚出宮,等了片刻,丈夫出來了,再等片刻,本以為兒子會出來的,結果有個小內侍卻來報說,郭添今夜宿在宮內,就不回家了。
這樣的話,就又是倆夫妻,並一個小小甜瓜了。
夏晚在孔心竹那兒坐了半日,吃了半日的茶,坐的屁股疼,望著那馬車,就不肯坐進去,轉而笑道:“如此暖融融的五月天時,不如咱們走回去?”
初暖的六月,長安城一片綠意朦朧,夕陽已墜,夜風溫柔,過了金水橋,夏晚畢竟有孕的人,便走不動了。
郭嘉也不說什麼,知道她坐車坐累了,屈膝,馬步一紮,夏晚也就順順兒的,趴到了他背上。
她道:“甜瓜和昱瑾之間似乎有什麼事瞞著我,你明兒單獨把甜瓜叫出來,好好兒問上一問。”
“好。”郭嘉道。
夏晚又道:“我瞧皇后也不甚開心,她似乎是真的傷心,而我竟無法開解。”
“明日入宮,我去開解開解她。”郭嘉又道。
無論如何,丈母孃是喜歡女婿的,所以,郭嘉的話,孔心竹頗能聽得進去。
夏晚絮絮叨叨,又道:“杜心蕊快生了,興兒還在關西,今夜起,只怕我得去隔壁照料。”
郭嘉道:“何須你親自照料,我去照料就好。”
說起郭興那個胖婦人,郭嘉就要皺眉頭,心蕊二字,多好聽的名字,等到見了面,才發現是個比郭興還壯,比他還粗還黑的婦人,簡直敗胃口。
不過,為了能叫夏晚不操心,郭嘉身兼八職,把郭興那胖媳婦兒,也就照料上了。
夏晚趴在郭嘉肩上,過了許久,又深深嘆了一氣:“丈夫身為皇帝,不納嬪妃不開六宮,兒子聰明又聽話,但皇后的哀傷,怕是永遠也無藥可解了。”
郭嘉道:“我勸她就好,會好的。”
暖風沉醉,心意相融,歸家的路其實很漫長,從烏金西墜走到華燈初上,可分明又哪麼短,聊著家長裡短,鄰里雜事,也不過轉眼,就到了家門口。
兩扇如意小門掩上,也不過是個平凡人家,有著屬於平凡人的,無法用筆墨描摹,渲染,但只要置深其中,就會翹起唇角,滿溢的幸福。
夜裡洗罷澡,照料著夏晚睡下了,郭嘉裝模作樣,還得去過問兩聲隔壁的胖弟媳婦兒。
真的沒有生過登極的野心嗎?
真的沒有想過,讓郭添取代昱瑾嗎?
走到郭興家門前時,郭嘉抬起頭,望著樹梢那輪明月捫心自問。
有過,而且還曾狂熱的預想過,但夏晚給予他的,平凡而又濃厚的幸福感,足以抹去那深深的遺憾,為臣子,盡本分,能一人退雄兵百萬,也能恪守已職,卑微而又本分,只做自己的份內事,人生一世,恍如滄海一慄,也仿如月空下那一粒星的閃爍。
無比卑微,但也無比的偉大。
月華深深,皇宮後面最大的狩獵場,御苑內,兩個孩子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著,撞到一起,便同時癱坐到了地上。
那個嘴巴尖利,又壞又可惡的小姑娘,在掖庭局涮了幾天恭桶,洗了幾日衣服之後,因為不服管教,跟李昱瑾頂撞,吵架,李昱瑾把她綁在了御苑裡河邊一顆老柳樹上,本是想嚇唬嚇唬她,晚上再來救她的,但等他和郭添兩個晚上進御苑時,河水漲了至少兩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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