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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蘇吟覺得這樣不好。她心知自己在此事上不會做任何退讓,便也不想讓他過多的為這份註定沒有結果的感情傷神。
可他畢竟是一國之君。他這樣低聲下氣地求她,讓她連婉拒的言辭也想不出。
她於是沉了半晌,到底還是點了頭:“好。”
“你真是越來越怕朕了。”沈玄寧似乎看破了她的謹慎,自嘲一笑,“朕不會讓你失望的。你等著,最遲明早,朕差人來接你回去。”
離了浣衣局,沈玄寧便直奔慈寧宮而去。
把蘇吟接回去的事雖然要繞過太后懿旨,但他不打算真瞞著太后。另外,后妃冊封的事他也打算再和太后議一議,至少黎氏他是不想再看見了。
他相信黎氏那天不是有心要害蘇吟,不然事情生變後她也不會嚇成那個樣子。但是,不管黎氏是為了作個賢惠還是為了討好他,他都不喜歡這樣擅做主張的人。
他和蘇吟如何,跟她有什麼關係?她還沒當皇后就敢插這個手了,真當了皇后是不是要一天三遍在他耳邊勸他雨露均霑?
他便跟太后說:“黎氏不再冊封了。老師的女兒湯氏為後,胡氏為妃即可。”
“嗯……”太后沉吟了片刻,緩緩道,“你不喜歡黎氏,哀家知道。但若拿湯氏和胡氏比,總歸胡家更貴重一些,你讓湯氏為後、胡氏為妃,怕是要起一些風浪。”
“我會料理好的。”沈玄寧堅定道,“胡家早晚要辦了。但皇后……我想選個能好聚好散的人。”
“好聚好散?”太后被他這話說得皺了眉頭,睇了睇他,不解問說,“這怎麼講?”
“我放不下蘇吟。等她到了二十五歲,我會放她出宮,但若在那之前我能讓她動心呢?”他嘆了口氣,“她二十五時,我已經二十七了,到時朝堂大權應該已經收了回來。她想要個一心一意待她的夫君,我就一心一意待她,讓湯氏另行婚嫁。”
“你……”太后被他震驚了,啞了半晌,斥道,“你荒唐!”
“若兒子連大權都能攬回來,為什麼喜歡誰反倒不能自己做主?”沈玄寧問。
“你這是喝了什麼迷魂湯!”太后的眉頭鎖得愈發緊了,“你是個皇帝!再者,蘇吟性子多烈你瞧見了,你就算到時為她遣散了六宮,她就不會計較你先前有過後妃了嗎?你現在想得事事都好,到時若她仍有所介意,你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兒子會料理好的。”沈玄寧回得言簡意賅。
太后剛要再說,一個念頭忽然自心頭晃過。她不禁驚然恍悟,接著看沈玄寧的眼神愈發複雜:“……你可真是被那丫頭吃得死死的!”
沈玄寧沉默以對。
太后發現自己勸不了了。他在男女之情裡,簡直就是個傻小子。
蘇吟呢?其實也是個傻丫頭。可架不住他先動心啊,這還不是誰先動心誰吃虧?
太后手裡的佛珠循循地轉了兩轉,幾番躊躇後,她覺得先不勸也罷。
他現在是正犟著呢。若是過一陣子自己想通了,一切自然迎刃而解。若他當真就對蘇吟專情到非她不可了呢?也罷,人各有命,兒孫自有兒孫福。
不過太后還是多叮囑了他一句:“你要跟蘇吟說清楚,如那天一般的錯處,不能再犯了。”
那種大錯,有當今天子護著,她可以僥倖逃開一次,但沒人能救她第二次。
沈玄寧見母親不再多勸他和蘇吟的事,就鬆了口氣,笑道:“我知道。”
太后斜睨著他神清氣爽的模樣暗自嘖嘴,心說你在感情的事上可真是個純善的二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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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晚上,御前的人就趁夜色去了浣衣局,把蘇吟接了回去。
她先前住的小院都沒動過,可以直接住回去,蘇吟就直接被送進了院中。她傷還沒好利索,走得不穩,兩個宮女攙扶著她,她的目光便一直盯著地面,免得摔倒。
邁進了屋門,突然又一雙手扶了過來。
兩旁的宮女無聲地一福便退了出去,還闔上了房門。
蘇吟止步:“皇上。”
“沒外人了,你放鬆些。”他說著便扶她往裡走。蘇吟不想讓他扶,可眼下又確實再沒有旁人能幫她,也只好藉著他的力往裡去了。
他扶著她趴到床上,接著就恣意地盤膝坐在了床邊的地上:“得委屈你在院子裡悶一些時日了,朕儘量多找些東西給你解悶。”
“……奴婢沒關係的。”蘇吟啞了啞,又輕聲道,“多謝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