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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算尋個地方坐一坐歇歇腳呢,便聽見了花叢後傳來陣陣的哭音。
哭音委屈道:“上一回在行雲閣,我本已經讓皇上與皇后失和,但誰知道皇后忽然裝病,又將皇上勾到昭純宮去了。我又是給皇后送點心,又是變著法子地與皇上談天說地,但皇上就是不肯與我同床,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細細一聽,竟是顧茗的聲音。
然而她的聲音一落,太后的聲音便響起來:“爭寵是後宮妃嬪必經之事,我從前早與你說過,如今還需要我教你?”
太后聽起來很是生氣:“顧氏一族的女子裡,就你出身最好,資質最佳,打小我便將你往皇后的位置上培養,不想你如今竟連一個鄉野村婦都爭不過,實在太叫我失望!”
想是哭過,顧茗的聲音甕聲甕氣的:“為什麼一定要爭?經歷了這麼多,過些平淡的日子不好嗎?如今顧氏的男丁全都做了刀下亡魂,即便我真做了皇后,就能保住顧氏的榮譽?就能讓顧氏從衰敗中……”
“啪——”
話還沒說完,花叢後便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太后怒道:“顧氏屹立多年,哪一代不是封侯拜相風光萬千?如今即便衰敗,也還有我這個太后撐著!即便是沒落,也不能沒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哭聲戛然而止:“所以我就必須去侍奉那個斬殺顧氏滿門的人?所以我就必須去討好那個將我流放到粟敖受盡苦楚的人?姑姑,你只知道顧氏的榮辱,可有想過我的感受?死去的是我爹爹和兄長,我就不痛苦,不難受?”
“難受也得忍!”太后強勢如昨:“你以為顧氏能走到今日都是如何得來的?箇中的爾虞我詐和辛酸就你受過?你今日這些話,如何對得起九泉下的列祖列宗?”
此話一出,顧茗忽然不哭不鬧也不說話了。
生怕被人發現,我趕緊就領著小玉跑了。
雖說只聽了個半截,但已著實叫人唏噓。哪有姑姑這樣為難自家侄女兒的喲!我與顧茗鬥了這麼久,不想正主還在後頭,你說氣人不氣人?
躊躇了好幾日,我終於還是覺得,這事兒當知會陸澈一聲。
入夜,當陸澈過來,我便將此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哪知陸澈一聽,竟是呵呵一笑:“我早便猜到,不想竟果真如此。”
我怔了好半天沒回過神來:“你早就知道?”
他攬住我的肩膀靠在床頭:“照理說顧茗在外頭受了那麼多罪,回到宮裡第一件事應當是殺了我報仇雪恨。但不僅遲遲沒有動手,反倒侍奉我討好我,不消深想也知道,這定是母后的主意。”
我氣得快哭出來:“那你怎麼不告訴我?還跟她鶯鶯燕燕演得那麼真!”
陸澈撫一撫我的肚皮:“起初我以為顧茗回來是要殺我,便與衛凌佈下天羅地網引她入局,而你懷著身子,若不演得像些,你又怎麼會遠離我遠離危險?”
我想一想,覺得他說得有理。
但如此一來,我前些日子的不痛快不就白受了麼!
我道:“那如今你怎麼肯說了?”
他對準我的額頭就是一個腦蹦兒:“如今你都知道了,以你的腦袋瓜子,我要再不說,誰知道你會做出什麼來。”
我痛苦地捂住額頭,控訴道:“疼!”
陸澈嚴肅道:“疼便是要你記住,以後不要什麼事都呆頭呆腦地往裡頭闖,不相信任何人都可以,但一定要相信我。”
我很是委屈:“那上回在行雲閣……”
他恨鐵不成鋼地將我盯著:“我自然是裝的!與你成婚這麼久,會相信你跑去撕人衣裳這種事?”
我繼續不依不饒:“那上回的桂花糕呢?你明知道顧茗心懷不軌,還爭著搶著要吃她的東西,就不怕裡頭有毒?”
他恨不得將我臉上盯出個洞來:“我是大燕的皇帝,她宮裡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人,若是在底下搗鬼,我能不知情?之所以敢吃,便是知道里頭沒毒。”
我:“……”
你說你要早告訴我這些,我還折騰個什麼勁兒啊!
如今我總算知道陸澈為何與顧茗親近,也知道他並非對我不信任,我胡思亂想了那麼久,卻沒想到他是要將我隔絕在危難之外。
而恰巧也正是他這個喜歡一己承擔的個性,害得我們之間的情感險些產生巨大的裂縫,我覺得,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他的責任。
接下來,我與陸澈進行了親切友好的會談。雙方回顧了過往一切的不痛快,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