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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東的旱情離他們實在太過遙遠,遙遠到他們可以愜意的閒坐在茶館中,端起一隻大海碗灌個滿飽。''相較於河東的旱情,他們更關心誰去賑災放糧。畢竟,這才是他們唯一能接上話頭的地方。這賑災放糧可著實是個美差,既揚名又得利,故而沒一出身背景,要想攬到這個差事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凡是從京畿派往各地的經略使大人,別管你自己願不願意,長安城的百姓總會給你攀上幾個新的親戚。什麼戶部侍郎是慶王殿下側妃的哥哥啦,什麼太僕寺卿是貴妃娘娘的乾弟弟啦,總之若不跟皇家扯上關係,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
正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風流還當宮中圖
所以當楊釗成為河東經略使的訊息傳出後,一百零八坊便炸開了鍋。甭管是東市西市的茶館酒肆,還是平康里的銷金窟,人們談論的都是御史中丞楊大人的風流韻史。
什麼楊大人雖和貴妃娘娘是遠房兄妹卻暗生情愫啦,什麼楊大人和長公主私定終身啦,都傳的有木有樣。百姓們也都對此深信不疑,人在朝中好辦事,沒有裙帶關係,在這混若泥潭的官場你憑啥就能把自己洗白?常年待在天子腳下,這份道理他們比誰都明白。''
河東是國朝的龍興之地,那樣的地方起了旱災可是傷及龍脈,朝廷如何能不重視?
這不,連楊大人都派了去。楊大人可是精於算度,這下河東百姓米缸能領到的米怕又要少上一茬咯。
當然,親仁坊中,御史中丞兼河東經略使楊釗不這麼想。
今兒個一早,便是大喜臨門。自家三妹前腳才踏入府邸,後腳宣旨的中使便進了府。一番宣讀後,楊釗直是暗中竊喜。河東經略使,這個肥差他費了多少周折都沒有弄到,想不到三妹傾眉一笑便降了聖恩。看來,以後得讓三妹多進宮走動走動。老話講,兄弟同心,其利斷金。這三妹雖不是兄弟,卻比兄弟還好用。在他楊釗看來,女人的笑容,最是攻城拔寨的絕佳武器。
聖旨說的是三rì內啟程,這便有些匆忙。楊釗喚來了府中的管事一番交代後便徑直去了疏勒兵馬使李括的宅子。
要不是宅子正中掛著一塊李府的匾額,楊釗還真以為自己走錯了街,到了哪個犯官的家門口。李括這小子新購置的宅子確實夠氣派,可整修的也太寒磣了吧。非但沒有擺在門口鎮邪的石質異獸,便連象徵門臉的匾額都不用鎏金,這哪裡像一個高階軍官的宅邸?
嘆著氣進了府邸,還沒走幾步,楊釗便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除去守在大門前的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門房,偌大的宅子幾乎看不見一個傭人。雖然李括事後一再強調,他已買了幾個婢女服侍老太天,可楊釗卻由此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贈送幾個男僕給少年,為他壯壯門面。
“什麼,楊大人你要去河東賑濟災民?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李括聽到楊釗的這句話後,難以置信的盯著對方。
“這有什麼好驚奇的,陛下昨夜用了印,門下省剛剛批覆,我也是才剛得到訊息。”楊釗聳了聳肩,對少年誇張的表情不置可否。
“那你一去河東要大概多久?”蹙了蹙眉,少年有些不安的望著楊釗。
“這可說不好,賑濟災民自然得看災情了。我這個經略使可是代表了聖上,丟誰的面子也不能丟聖上的面子不是?若是開倉放糧後,災民都得到了救濟,估計也就個把個月。若是災情嚴重,怕是到年根能回來就不錯了。”
楊釗卻是不敢打包票,說了一句屁用不頂的溫吞話。
“楊大人,你怎麼,你”少年憤恨的揮了揮手,嘆道。
楊釗當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忙道:“你的那件事不能急,也急不來。你不是跟那個高府的管事搭上關係了嗎,先穩住他,等我回到長安再做決斷。”
見少年沒有什麼反應,楊釗燦燦的笑道:“其實呢,這件事我事先也不知情。今兒個可是旬rì,我正在宅中睡得香,管家卻來報說宮裡中史到府了。我匆匆忙忙的換了朝服趕到前廳,這才領了陛下的旨意。”
“倘真如此?”李括頗是懷疑的看著楊釗,問道。
“這還能有假?我楊釗向來是一言九鼎。既然答應了你,要幫你搬倒李林甫,便會說到做到。只是這聖命難違,如今也只能等我回來再作商議了。”
“哎,看來也只能如此了。”李括搖了搖頭,苦笑道。
“我來你這裡,只為了提醒你一句。無論高秀延、李林甫如何挑釁,你都不要上他的當。穩穩當當的等我回來,切記,切記。”
楊釗緊緊的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