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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房裡擺放的樂器多得很,像是瑤琴、長笛、洞簫、琵琶一類,還有些她認不得的樂器。崔嘉寶有些尷尬,這些她都不會。畢竟小周氏養病,她往往在一邊守著,或是待在隔間裡,像這種會發出聲音的娛樂顯然不太適合。
她眼神一垂,卻在桌角上看見一個陶壎。崔崇安曾經買過一個陶壎送給她,因為實在精緻可愛,她在夜裡偷偷把玩過不少次,後來也就收了起來。
她還記得些手法,雖然沒有認真地學過,但好歹能撥弄兩下。
崔嘉寶拿起那個陶壎,想了想那些夜裡吹起它的畫面,有些生疏地演奏起來。
那是雨夜,雨打在芭蕉葉上發出斷斷續續的響聲,吵得人睡不著覺。她的房裡炭火不夠,到後半夜便沒額,偏生天氣潮冷,被子裡都彷彿透著股陰溼之氣。崔嘉寶睡不著,便獨自起身,她小心翼翼地避開在她榻上守夜的月夕,披上件外衣,獨自到迴廊中看雨。
那雨打的她心煩意亂,只能掏出兄長送的陶壎把弄。崔崇安送她的時候,曾經示範過一次。她拿起陶壎,放到唇邊,試圖學著他的樣子開始吹。
起初的聲音是斷斷續續,不成調的。但漸漸地,開始有了曲調,又慢慢變得平滑流暢起來。壎的聲音說厚重又空遠,這種矛盾感帶來了蒼涼之感。雨夜中和著這樣的壎聲,本該是很悽清的場景。但不知道為什麼,崔嘉寶的心中卻充滿了寧靜,她習慣了這樣的沉默與孤獨,自然不會因此而害怕失常。
崔嘉寶吹完這一曲,先生輕輕嘆了口氣。
崔嘉寶有些不知所措。
先生撐著臉道:“你這手法粗糙,毫無技巧可言。”
崔嘉寶低下頭聆聽教誨。
“但難怪總有人說,越質樸越動人。”
崔嘉寶猛地抬頭,看著先生懶洋洋的樣子,不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被表揚了。
“好了好了,但你也不能一點手法都不會,還是得從基礎的學起。基礎課呢,會把各種樂器都教一教。可以自己準備樂器,也可以用書院的。”
第19章 考核(上)
崔嘉寶走出來的時候,還有些恍恍惚惚。
薛明澤就站在門口等她,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崔嘉寶心情好,朝他歪歪頭,道:“薛哥哥,你有話就說吧?”
薛明澤微微一頓,他從先前開始,他便一直在門外守候。一是怕影響她的考核,二來也是避嫌之意。可這樂聲,卻不是他想避就能避的,若是堵耳不聞,又有些過了。因此將那段樂聲聽了個透。
以樂傳情,以情動人。
教他的先生是這麼說的,還總抱怨他是個榆木腦袋。而這一次,他倒是難得體會了那種感覺。
面前的小姑娘年紀很小,眼神本該是清澈分明的,她給人的感覺卻很沉靜。薛明澤有些好笑,覺得自己居然淪落到在一個孩子身上找同類的感覺。
但他還是開口了。
“我不明白你的生活,本不該指手畫腳,只是聽完以後,很希望你能快活些,不要憂思過重。這世上的事,愁是愁不完的,努力往前走就好了。”
崔嘉寶愣在了原地,怔怔地看他。
薛明澤也不知怎麼地,居然伸出手想摸摸她的頭,伸到一半又僵在半空中。半晌,才縮回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樑,道歉道:“是我逾矩了,剛剛也是,交淺言深,嚇到你了?”
崔嘉寶搖搖頭,突然笑了,極天真的意味。
兩人不再交談,薛明澤將她帶到負責書畫一科的地方,負責這個的先生喝醉了,醉醺醺地畫著畫。崔嘉寶一懵,沒想到會碰到這樣的情況。薛明澤就在門外,她要是現在出去找他也使得,但想了想,還是湊過去試圖喚醒先生。
然而一走近,便被他的畫所吸引。崔嘉寶自己的畫以細膩見長,不擅這種豪放潑墨。而先生也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天性裡就瀟灑,頭先幾筆又散又重,彷彿將畫面割裂。接下來的寥寥數筆卻在粗獷與細膩中轉換自如,原先看起來毫無意義的筆墨此刻卻成了畫面的主幹,一副大氣凜然的鯉躍龍門渾然天成,令人歎為觀止。
崔嘉寶忘了要叫先生,先生卻沒有真醉,雖然他看起來兩頰通紅,雙眼迷離,卻還記得朝她招手,喚道:“你也是學子?來喝口酒!”
崔嘉寶連連擺手。
先生奇道:“莫非你不是來考試的?”
崔嘉寶一怔,考這門課都要喝酒不成?若是如此,以薛明澤的細心程度,應當會提醒她一句才是。或者說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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