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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孃親從閻王殿里拉出來的孩子,孃親現在要給你取個名字。”女子悵然望著無窮無盡的黃天厚土,憂傷從她的嘴角慢慢爬上了眼尾。“就叫忘川吧,此生你要忘記自己本來的身份,再入輪迴,重返人世,重獲新生,而孃親就是拯救你那個人。”
紀青嵐頗為滿意地嘴角上揚,又唸了一遍。“紀忘川。好名字。你活著,因為你對孃親有用。”
在陸府十年磨練,琳琅早不是嬌滴滴的肉身,哪怕讓冰雹砸也不至於作病,可尷尬就尷尬在,就在大將軍護著她周身的檔口上,葵水就這麼沒遮沒掩地來了。
兩人共撐一把小傘,紀忘川把他護在臂彎裡走著,她激動地一下子血氣竄出來,沒往上竄,竟往下竄了,糊里糊塗走在雨裡來了月事兒。
琳琅並著腿,屏著氣,走路亦步亦趨的,紀忘川嫌她走得慢,一身壓在她身後,兩人靠的近挨著邊,難免沾染上了血色。
紀忘川起初訝然,看到暗紫綾羅錦袍子腳上染了血汙,他拎起袍角仔細打量琳琅周身,問她是不是身上受了刀傷。這簡直是往琳琅心上塞刀子,太丟人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琳琅支支吾吾並著腿,不敢邁大步。“老爺,我身子有點不舒服。”
紀忘川蹙攏了眉,怪琳琅死撐嘴硬。“都問你是不是受了涼,現在去找大夫瞧瞧。你這小身板,忒脆了。”
琳琅先前也納悶,她鐵打似的筋骨怎麼能被雨砸了幾下就發抖,想來是這陣子情緒跌宕起伏,不留意之間竟然是遇上了這檔子事,要是大將軍想明白了,他會不會覺得自己玷汙了他,用她來祭刀子算了,沒法活了。“不是,不是受涼了,就是不舒服。”
紀忘川沒遇到過女人,女人每個月不舒服的時候他也沒有經歷過。琳琅鬢髮黏糊糊地垂在眉心,他替她捋開按在耳後。“哪兒不舒服,老爺問你話呢。”
琳琅捂著肚子弓了弓腰。“老爺,您能不能別問了,丟人,都丟到家了。”
紀忘川看地下積了灘血漬,琳琅裙襬處也沾染了些,她尷尬難堪得恨不得找地方鑽,這小性情是他從未見到過的,反而覺得有趣。他復又看了血漬的位置,畢竟是個二十三歲的爺們,行軍打仗都是男人,男人擱在一塊,得了空也得聊聊女人,粗話葷話也聽過一些,這會兒醍醐灌頂,一下子就被點透了。“那趕緊回府找身乾淨衣服換上,這麼的淋雨,真是要作病了。”
琳琅蝦著腰,腰上酸溜溜的,嘴巴都抽搐了下。“琳琅謝老爺體恤。”
紀忘川撐著傘,扶著琳琅,琳琅不安地仰頭,打起商量。“老爺,您別看我,怕汙了您的眼。這事兒,能不能就這麼翻篇兒,您就當沒見過。”
琳琅踟躕不安,紀忘川乜她一眼,威嚇道:“你到底走不走,難道還要我抱你走?”
琳琅露了怯,訕訕道:“使不得。老爺,可不能髒了您的手,您的手可矜貴了。舞刀弄槍、指點沙場,激揚文字的手,可不能再染上汙穢了,怕不吉利。”
琳琅就這麼半推半就的跨進了將軍府,她還一步三回頭,看將軍府高檻大門上有沒有沾上晦氣。她心裡可懊惱死了,幸而紀忘川沒掛臉上,照舊是深沉如許,看不通透。
初入將軍府就舍了臉面,讓琳琅心裡不好受。
府上人丁單薄,琳琅住的下人廡房有四個鋪位,眼下只有她一個人住著。四個打掃院子的丫鬟住在隔壁,跟琳琅這裡的格局一樣,只是人家四人一間,她這裡人還缺著,等著以後將軍府填上伺候的人了,才能慢慢住滿。
初春時節,夜來得極快,暴雨傾盆不止,天海沒有放晴,直接就黑了。將軍府的屋簷下點了風燈,迎著風,噼噼啪啪的撞著,聽起來有點悽楚的味道。
琳琅換了個地方,卻無處為家,將軍府上的下人,逢年過節還能回家去團聚,可她是浮萍無依,到哪兒都是飄著的。索性,看到紀忘川她就心安,她就是這麼沒出息,這輩子不圖報仇血恨,仇家在哪兒她也摸不到,她只圖心安二字,就衝這一點給他當一輩子下人她也願意。
肚子裡擂鼓似的翻騰,琳琅躺在榻子上烙餅似的翻來覆去。何總管讓隔壁的香芹送了兩個白麵饃和一碗稀粥,琳琅強迫自己捋直了腰跟香芹道了謝,然後又餓著肚子窩床上去了。
琳琅睡得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推門,想著可能是香芹來收拾碗筷了,這回連直起腰的力氣都沒有了。琳琅咬緊牙關,發出了一聲。“香芹,麻煩你了,我實在沒胃口,就擱那裡吧,不能麻煩你收拾,等我再躺會兒自己來。”
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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