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唾手可得,卻偏偏緣分淺薄,錯開了時辰,終究是無緣一場。
清明正日,與陸白羽在翠攏亭匆匆一面,因著外人在,好多話說不開,況且連老爺都看出王世敬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陸白羽長著聰明腦袋,卻半生富裕寵溺,生性單純,對旁人假惺惺的奉承甄別不開,琳琅也想找個機會給他提個醒。
信上約她昇平坊桃夭居,琳琅腹誹,何時少爺在昇平坊置了宅子,約她酉時相見,她又該如何跟何總管說好?
日色遊走特別快,一晃眼天幕就遮下來,琳琅穿了對襟半臂上衣,素雅襦裙,整了整衣裝跨出了門檻。
將軍府內的門房攔下她,琳琅眯著眼笑,客氣地說要出去買錦線打絡子。紀忘川在府上時,並沒有下令府上不許人走動,何況大將軍對琳琅的寵愛旁人都是看在眼裡的,只是當局者迷罷了。既然琳琅姑娘說要去買打絡子的錦線,只能由著她去,連老夫人都閒事不管,他們這些伏低做小的有什麼可以置喙的。
昇平坊與懷化大將軍府隔了五六個坊,琳琅沿途截下了輛平車,才能粗粗趕在酉時上下到桃夭居。春色漸深,日頭逐日拉長,但這個點上,晚霞餘光悄收,天色幽藍如一潭深水。
琳琅問了坊口準備開夜市的貨郎才知道桃夭居在昇平坊底,一處地址幽靜的角落。桃夭居的門房一早就侯在門外,老遠見琳琅走來就上前迎上去問安。
琳琅握了握手心,手心還會疼,這一切是真實的。可心裡卻跳突,她最是審慎,她杵在桃夭居門口的匾額前踟躕。按說陸白羽邀約她,衝著他對自己多年的照料也應該欣然赴會,可眼下心絃繃得緊,怕是斷了就潰敗,又有些不敢進門。
琳琅問門房。“陸少爺在裡面?”
門房點點頭,答道:“陸少爺怕姑娘不識路,派小的們在門上候著,現下在裡面等著姑娘您吶。”
陸白羽是厭倦了陳其玫管束,在外間置了宅子,好自由快活些。琳琅拎起裙角跨進門檻,桃夭居門面小,裡頭卻大有乾坤,佈局精妙,假山美石,亭臺環繞,綠蔭處處,亭亭如蓋,鳥語花香,雅緻精巧,的確是鬧中取靜的佳處。
門房領著琳琅在一處綠蘿隔扇門前,琳琅抬頭看匾額上“宜室”二字,腳底有些發麻,不識適宜地提高了些警覺。她從來不是個蠢頓的姑娘,但她也不願以惡意來揣測別人,畢竟只是個十六歲的女孩,許多男人的惡意她並不清楚。
既然答應赴會,已經到了這當口上,斷沒有不見面扭頭就走的道理。琳琅叩了叩門,陸白羽柔聲讓她進來,她推門而入,只見一架座墩屏風佇立眼前,繞過屏風後,六支六方雕花紫檀燈架上掛著紅綢燈,黃檀木花瓶紋圓桌上布了些酒菜,陸白羽就坐在黃檀木杌子上等她。
紅綢燈裡燃著燭火,燭光透過紅綢燻出柔黃暖紅的光線,映著滿屋子的曖昧。陸白羽回眸衝她微笑,美貌公子,在燈火薰染處出落得益發俊秀。
正文 第四十八章廖辰星(二)
琳琅走到陸白羽跟前,落落大方地喚了他一聲。陸白羽壓了壓手,讓琳琅在他跟前坐下。
圓桌上不僅有酒,還有茶,出於體貼,陸白羽先給琳琅倒了杯茶。琳琅嗅了嗅茶香,輕輕抿了口茶,含笑道:“濃而不苦,香而不澀,湯色清澈透亮,是瓜片吧。”琳琅忍不住又抿了口,訕訕道:“琳琅說錯了,不是瓜片,是提片。”
陸白羽笑了笑,琳琅在他眼前笑顏如花,曾經垂手可得,如今見一面都要大費周章。“琳琅的舌頭巧,被你一試,絕不能魚目混雜。的確是穀雨前提採的,若是喜歡,我讓人送些給你,帶回府上飲。”
琳琅知分寸,推說不要。從離開陸府開始就想與陸白羽生分些,自己到底是個命苦之人,陸白羽有著光輝璀璨的前景,斷不能折在她手上。
才離開不足月,就生分成這般光景,陸白羽心裡無限淒涼。紀忘川不知道給琳琅灌了多少迷湯,能讓她對自己的赤誠之心如此無視。陸白羽無奈之下,只能給她回憶回憶青蔥的往事。“琳琅,還記得咱們小時候嗎?那真是最好的時光,那個時候父親帶我去月海山莊做客,你在床上吃青梅,我騎著竹馬找你玩兒,真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若是沒有十年前的那場變故,我們也許早就結為夫妻。”
琳琅撫了撫額角,揉著太陽穴,她是最不能提小時候的。“羽哥,那些都過去了,還提來作甚?”
那時萬般好,天塌下來還有爹爹撐著,月望山只是商客,卻是巨賈,腦子活絡,雖不入仕為官,但是在朝廷重臣之間遊刃有餘。只要月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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