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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把孩子送去做伺候人的活兒,一年到頭見不了幾次面,還得忍著東家的訓斥責罰。
懷化大將軍府佔地廣,屋宇樓閣卻不算多,尤其人事簡單,大將軍不喜歡與人交往,府上人多反而讓他眼暈,統共一個老夫人掌事,府上十幾二十個人各司其職,往常井水不犯河水,更談不上勾心鬥角搏主子歡心的戲碼。
東方的日色,銀杏疏疏闊闊的葉叢裡透過無數斑駁的日光,灑遍著一地的金屑。
桐玉指著琳琅手中緋色錦線,問道:“你這打得是什麼圖樣?”
琳琅抬起頭,溫煦的陽光曬在臉上,暈出淺淺的光圈。“一炷香。”
桐玉翻著琳琅的笸籮,從籮裡翻出緋色錦線,一臉求知若渴道:“真好看,快教教我。”
琳琅眯著眼,微笑點頭。
香芹手裡繡著一塊鴛鴦戲水紅肚兜,桐玉斜眼瞥香芹,衝琳琅做了個鬼臉,笑道:“瞧這香芹姑娘,不知道是動了什麼心思,繡這大紅鴛鴦肚兜,繡得再好看,你這是要給誰看吶?”
香芹原本一心一意忙著手中的活計,桐玉酸溜溜的一擊,臉頰漲紅,把繡了一半的肚兜往笸籮裡一放。“好你個桐玉,別顧著擠兌我,你那點花花心思我還能不知道,你那一炷香打給誰用?”
桐玉嘟了下嘴。“我……打著玩兒。”
“誰信吶。”香芹擠兌桐玉道,“該不是看上後巷子口那個學堂裡的教私塾小相公了吧。你這是要私定終生,送定情信物吶。我看像那麼回事兒,老夫人讓你去買個香粉,你都藉機往後巷子口繞圈子。”
正文 第四十七章寥辰星(一)
琳琅原是置身之外,但香芹說起桐玉要打一炷香圖樣的絡子送男子,這是私定終生送定情信物,不由訕訕發燙。她原本沒想過這一層,只覺得老爺的無懼刀柄上光禿禿的,要是配上攢心梅花絡子,必定可以增色不少。怪不得老爺連夜離府,一定是覺得自己僭越,而老爺又不好當面拒絕,這是不知道怎麼面對她了。
到底是沒經歷過男女感情的大姑娘,說起似是而非的男女關係,都容易當真上臉色。桐玉辯解不住,只有聲嘶力竭。“胡說!”
香芹看桐玉羞成了熟透的蝦子,更是打趣得緊。“當我是胡說,那你惱什麼?”
桐玉擼起袖子,作勢要教訓香芹。“再胡說,我可打你了啊。”
“你要是打我,你可就是心裡有鬼,被我給戳中了啊!”
香芹連忙起身躲到琳琅身後,她們一個追一個逃,玩笑得不亦樂乎。琳琅樂見她們嬉笑玩鬧的樣子,彼此之間毫無芥蒂,忙完何總管給她們安排的工作,一起開開玩笑,做做女紅,一天的日子就這麼打發過去。
可心口總是惴惴不安,紀忘川一走,將軍府的定海神針被移走了位置,總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錯覺。風吹起鬢角的碎髮,琳琅抬手挽起在耳後,想這些作甚,活得太通透,反而給自己找罪受。
香芹、桐玉四人是清掃大將軍府庭院的婢女,昨夜落了一場暴雨,打落了一地的樹葉,柳絮落成棉花團子泛在石板上,夠她們忙活上一陣子。琳琅是專職侍奉大將軍的,主子一走,老夫人身邊人用慣了,也不使喚她,她成了整個將軍府上最得空的人。
府上的人事易相處,琳琅閒來也願意搭把手。桐玉想要打一炷香的絡子,琳琅就坐在杌子上,膝頭放著針線籮,正在針線堆裡整理錦線。
門篤篤叩了兩聲。“琳琅姑娘在嗎?”
琳琅應了聲,就去開門,門外小廝十七八歲光景,面嫩,回憶了一番,好似是府上的護院。
護院笑著眼,開口說道:“琳琅姑娘,冒昧打擾姑娘了。小的叫春曉,府上的護院。”
琳琅不疑有他,說道:“春曉,有何事?”
春曉從袖口管子裡掏出一封信,說道:“有人託小的給姑娘送封信。”
琳琅哦了聲,點點頭,接過信,謝了春曉。又復坐在杌子上,推開了雕花窗,支起了叉幹,讓日色流瀉進來,這才開啟信封。
筆走龍蛇的書法,琳琅看過許多年,這是陸白羽無疑。信中言辭懇切,向她誠意道歉當日魯莽之行,一直內疚不已,故而久思成疾。如果琳琅能夠原諒她,請她往昇平坊桃夭居一敘。
琳琅不是鐵石心腸,陸白羽對她有情,在陸府十年虧了他暗地裡接濟照料,雖然照樣受排擠給臉色,至少從未捱過餓。過去是她少不更事,不懂回應他的感情,到了如今情竇初開的年紀,卻遇上了一表人才的紀忘川。陸白羽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