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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斯的視線裡。
益州城外,柳色青青,紀忘川站在柳樹下,極有耐心地等著楊氏的轎子出益州城南門。
無懼刀上掛著一串緋色攢心梅花絡子,隨風清揚,紅色的絲線,綠色的柳枝,浮動著暖暖的情調。就在這柔情的情調之下,紀忘川微微揚起了嘴角。
益州城發生了一件稀奇事,光天白日之下,有人在寧遠茶樓上撒錢,漫天揚起的白銀划起瀟灑的弧度,繼而是敲擊地面清脆的聲響。有此等做夢都盼不來的好事,益州城的百姓們奔走相告,一時間就算住在城外的農戶都得到了訊息,紛紛往城裡趕。
唯有楊晨風的家眷走得蹊蹺,四個轎伕彎著腰抬著一頂沉甸甸的轎子,從蜂擁而入的百姓中穿行而過,人家都往城裡擠,只有這一轎人往城外走。
楊柳依依,清風送暖。
紀忘川長身玉立,好似天上的謫仙,地上的英才,簪纓少年,齊俊天下。
他的大拇指抵在刀柄上,表情沉默如死水,唯有明銳的眼眸如繁星點點,在這荒涼的郊外,顯得尤為出眾。
抬轎的人老遠就看到柳樹下的頎長的身影,佯裝鎮定地從官道上經過。
紀忘川隨手摺下了一段柳枝,化成了飛矢劃破了空氣的間隙,嗖的一聲插進轎壁。突如其來的暗器,讓抬轎人的腳步左右偏差,極快的速度調整了過來,轎子裡的人顛簸了些。
轎伕見來者不善,霎時抽出綁在腿上的刀,他們這一舉動,證實了紀忘川的推測,他們根本就不是轎伕,都是滙豐鏢局的鏢師喬裝打扮的。
鏢師怒喝:“來者何人?”
紀忘川施施然地走上道前,雙臂抱著無懼刀,唯有那一團緋色的攢心梅花絡子蕩起悠然的光暈。他只是輕輕開口說了兩個字,全無情緒的波動,只是隨意的兩個字罷了。“快滾。”
轎子裡走出了一個穿青藍色交領衫,繡著葵花長裙豐腴的中年女子,她蹙著兩橫八字眉,豎著半翻髻,沒好聲氣地衝紀忘川叫罵。“哪裡來的黃口小兒,敢來擋老孃的去路,再不走,老孃要你命!”
罵罵咧咧,開聲就喊打喊殺的就是楊晨風的原配華龍鳳,名字取得很富貴,有龍有鳳,所以在滙豐鏢局如游龍潛水呼風喚雨。華龍鳳的深藏不露,紀忘川從未與她交手過,江湖中也無人見過她的身手,只知道連楊晨風都驚懼不已,即便日日與母老虎相伴,也從未動過納妾之心,不知是不想,還是不敢。
正文 第五十九章滿庭芳(一)
紀忘川的視線掠過華龍鳳,直接射向轎簾。“讓轎子裡的人出來。”
華龍鳳直接從抬轎的鏢夫手裡抄了把刀,憤然道:“敢在老孃手裡要人,嗬,你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紀忘川輕蔑一哂,無懼刀行速如電龍,一剎那之間的刀光,割開了轎簾,裡面安然坐著一名黑衣女子。古銅的膚色上,深邃明亮的雙眸熠熠發光,高傲的睫毛弧度捲翹,鼻子英挺,比中原人更挺括。
沒有人能看清紀忘川的身法,眨眼之間,他已經閃到了轎門前,無懼刀重新握在他手裡。他無視所有人,包括自以為是的華龍鳳,他的刀代替他問候著這位異國美人。“交出來吧,可以給你一個全屍。”
華龍鳳形容失色,自以為蓋世無雙的武功,竟然被一個高傲的臭小子公然褻瀆,甚至只要那小子抽出刀,連刀光都能把他們一干人等都震死。
異國美人烏雲入鬢,鎮定地看著紀忘川的那雙透徹天地的眸子,那與生俱來的一身貴氣和勾勒分明的輪廓,竟然有一派似曾相識的錯覺。轎子中的美人問道:“你是誰?”
紀忘川淡然道:“知道我名字的人都得死。”
美人笑了下,容顏昳麗,卻已過花期,顯出了些老態。“這麼說,你打算讓我活下去?”
紀忘川冷漠地頷首,他從不在乎旁人的生死,直到發現琳琅的身世。這世上人與人之間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一人死,總會有其他人為之傷心斷腸,抑或為之改變一生。若非一定要分個你死我活,他甚至不屑於讓無懼刀沾染塵埃。
她端坐在轎子中,毫無怯色。“你怎麼知道我在楊夫人省親的轎子裡?”
紀忘川看了她一眼,冷蔑一笑。“轎伕都是從武鏢師出身,楊夫人笨重,也不至於被壓彎了腰,這轎子裡必定不止一人。需要此番掩人耳目之舉,恐怕另有目的。你就是滙豐鏢局的託鏢人。”
美人從懷裡扔出一隻繡花荷包。“給你!”
紀忘川迅捷閃開,不以為意,照舊是冷靜到底。“你託的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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