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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踮著腳,大老遠看到靜如哭哭啼啼,琳琅被將軍府的家丁抬回來,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兒。連忙跑上去看,見到靜如捏著琳琅冰透的手,問道:“出門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靜如哭得大口喘氣,她遭受過喪女之痛,如今琳琅再是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牽動起她心底最深的噩夢。
燕玉還殘留點清醒,問道:“喊大夫了麼?”
靜如回道:“讓府上大總管去喊了。”
進了是翠微,把琳琅在內堂臥房安置下來,燕玉連忙灌了湯婆子,怕琳琅燙著又在湯婆子外頭包了一層棉布。靜如搓著琳琅的手,眼淚順著眼角一直流淌。“好琳琅,你要是有個岔子,我也不活了,咱孃兒倆一起去。”
燕玉打斷靜如的話,說道:“別胡說!琳琅福大命大,看面相是有後福的人。沒想到那公主養在深宮,作踐人的主意倒是一套一套的。擎等著大將軍回來收拾殘局吧。”
靜如悲從中來,嘆了口氣。“大將軍又能如何?這是尉遲家的天下,芙儀公主姓尉遲的,到底壓了紀氏一頭,大將軍再是痛惜琳琅,還能翻了天不成。”
燕玉剛想勸靜如別亂嚼舌根,一回頭嚇得一激靈,紀忘川正站在身後,她倆明目張膽地編排大將軍,必定是被聽到耳朵裡了。
紀忘川面色灰敗,剛一下朝急如風火往家裡趕,就知道芙儀沒這麼太平。果真怕什麼來什麼,琳琅毫無血色地躺在床上,他的心業已空了。
紀忘川一張玉面修羅的臉,嚇得靜如和燕玉魂飛魄散。他提著無懼刀,轉身邁步就要往外走,刀鋒隨時準備出鞘,砍盡世間一切阻礙。
靜如雖則害怕不已,到底還有骨子氣性在,她跑上前跪在紀忘川身後,說道:“大將軍,老奴嘴碎,您別往心裡去。老奴疼愛小主子,把她當自己的閨女這麼疼愛,誰曉得今日遭受這麼大罪。大將軍若想給她出氣,不能急於一時,否則您總有不在府上的時候,吃虧的還是咱們小主子。”
燕玉也隨即跪在靜如旁邊,說道:“大將軍,咱們說的話您別放心上,眼下還是琳琅的安危要緊。”
紀忘川一頭火氣,經靜如和燕玉一通勸被點醒,一團火氣悶在胸腔子裡兀自燃燒,他痛得眼淚都要噙不住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邊,琳琅僵白如縞素,臉上發著汗,唇色蒼白喃喃翕動,好似在胡言亂語。紀忘川俯下首聽,她一會兒夫君,一會兒爹孃地喊著,接著喊疼,喊著喊著流下眼淚來。
靜如把大致經過同紀忘川交了個底,他恨得要把芙儀公主拗斷,可到底還是理智的人,要報復芙儀公主,等同與整個尉遲皇室作對,他還不夠火候,扳不倒芙儀,還會把琳琅的小命搭進去。
何福周領著郎中叩門,靜如趕緊往裡屋帶,郎中在琳琅左手腕上鋪了塊薄絲絹布,手指搭在薄絲絹布上把脈。郎中捻鬚,說道:“左關部浮大有力,左尺寸具帶浮洪,怕是風寒入侵之症,伴有惡寒畏冷,頭疼發熱。”
靜如屈膝福道:“咱主子腳上嵌了琉璃渣子,還請郎中先生一併給治了吧。”
郎中往琳琅臉上一瞧,身段都遮蓋在錦褥下看不出,光看這臉蛋,郎中腹誹,標緻得能掐出水來,病懨懨的嬌柔模樣,讓人心頭跳突,這種天人之姿今生難得一見,可惜做了個姨娘,被主子奶奶壓著無可厚非。
大江國禮儀之邦,女子的腳清白珍貴,黃花大姑娘的腳若是被男人看了,要麼嫁不出去,要麼就嫁給那偷看去的男人了。
正文 第二百十三章積怨深(一)
紀忘川顧不得那些繁文縟節,把琳琅沾滿琉璃渣子的腳擱在自己的腿上,郎中半跪在床邊,拿燒了火的銀針一塊塊挑出來。每挑出一塊,他的心就被撕去一片,一片片被扯成了破棉絮似的,心摧裂成一個個窟窿,怎麼填都漏風。
郎中挑得很謹慎,生怕再挑破姑娘的皮,這大將軍不好相與,無懼刀就掛在架子床沿,保不齊一刀揮出來就斷了他的脖子。
燕玉在小廚房燒熱水,靜如跪在天井裡求爺爺告奶奶,滿天神佛跪求了十三遍。
郎中從斜跨的藥箱裡取了一瓶金創藥,囑咐大將軍每天替琳琅換藥包紮,到了傷口結痂便不必包紮。隨後起身開了藥方,何福周隨郎中去藥方抓藥,房裡只留下紀忘川看著高燒不止的琳琅暗暗飲泣。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傷心到了極處,總不免噙不住眼淚。他搓熱了手,用掌心的溫度小心翼翼地溫暖琳琅受傷的腳。
芙儀該死!趁他出門上朝,竟然想出這麼卑鄙的手段虐待她!也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