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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房內有響動,琳琅聽到錦素突然喊她,連忙快步往房裡趕,戀戀不捨地回頭再看最後一眼。“走吧,被人看到大將軍在此逗留,不過是徒增彼此煩惱。”
琳琅繞過屏風,錦素翻落在床下,靠在床板上喊她。“怎麼這般不小心,摔疼了吧。”
錦素點點頭,略有些不好意思。“大小姐,這陣子錦素僭越了,勞你費心照顧我。”
“知道就好,還不趕緊康復,我還是不習慣伺候人。”
她連忙扶起錦素,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床上。她瞥了下頭,望著撐開的支摘窗,院落中早已杳杳無人蹤。
錦素循著琳琅的視線望去,看紀忘川已經離開,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她偷偷藏下了琳琅給紀忘川的私信,本以為可以瞞天過海,沒想到紀忘川死心不息潛入駐清閣,幸虧她聽到了院中的爭吵,及時把琳琅引開,否則一旦揭穿,琳琅一定會重回紀忘川的懷抱,而且她與琳琅之間岌岌可危的感情便會徹底崩潰。
寥落的月華,琳琅孤身一人坐在石階上,捂著臉閉著眼,感覺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了,他親口承認要迎娶芙儀公主為妻,他再也不顧及她的感受,甚至不願意在她面前說個謊,哪怕睜眼說個瞎話也比讓她直面慘淡的結局更讓人欣慰些。
站在廊橋之上看月色,頹然長嘆,斯人已遠,奈何初心依舊。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痛到麻木、痛到窒息,才知道愛已經深入骨髓,哪怕丟棄他半生戎馬換來的榮華富貴,他也要奮力一搏。
項斯拱手作揖,立在他身後,從未見過如此蕭條落寞的主上,為情所困,當真是世間最苦的孽緣。
紀忘川兩指攏了攏眼眶,酸澀發脹,沒有發號施令的語氣,沉重而低沉。“項斯,咱們手上有多少成國公的罪證。”
項斯回道:“貪汙受賄,草菅人命,強徵公田,任哪一項都該判他死。”
紀忘川失望地搖了搖頭,道:“這些都不夠。別忘了他是當朝國丈,開發他就是掃了皇后的顏面,皇后循規蹈矩母儀天下,任憑皇上荒淫無道,貪新忘舊,皇后依舊維持一個國母的尊嚴,皇上敬她重她,況且皇后病重沉痾,如今對付成國公,無異於早日送皇后歸西。”
項斯問道:“那皇上何故讓繡衣司收整合國公的罪證?”
“成國公自詡位高權重,廣納門生,結黨營私,犯了皇上的大忌,開發他是遲早的事,只是必定是皇后駕鶴西去之後。”紀忘川話鋒一轉,“可我卻等不到那一天了。琳琅要嫁給王世敬,必須在此之前扳倒成國公,陸家才能有理由拒婚。”
項斯深明主上的心意決絕,堵上了一生的榮華富貴,倘或事敗,則萬劫不復。“主上,您不是說了皇上必定等皇后駕鶴西去才會開發成國公,如今成國公的地位穩如泰山,如何才能扳倒他?”
紀忘川負手而立,望蒼茫松海,秋風中呼呼嘯嘯,尤其落寞。“當權者最忌諱什麼?”
項斯搖頭不知,崇敬地望著紀忘川的背影,他崇拜的主上有置諸死地而後生的智慧。
紀忘川說道:“當權者最忌諱江山不穩,在他的掌控之內任你貪贓枉法,但是他決不允許帝位被人覬覦,哪怕是螳臂當車自不量力之人,也要連根拔起。因為這個皇位,別人想都不該想。所以,要扳倒成國公,就要讓皇上相信成國公有篡奪之心,那麼他片刻也不能活下去。”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涼夜會(二)
項斯已然佩服得五體投地,立刻投誠道:“屬下願意替主上分憂。”
“項斯,不必拘禮。你我之間,還說這番客套話,在我心裡,你是我的兄弟手足,是我最信任的人。”紀忘川回過身,眸光暗沉,斂著一層薄薄的水殼,真是痛到了傷心處,才會這般隱忍卻不得不落淚。“皇上逢初一十五都會與皇后共膳,皇上雖風流,但與皇后的夫妻情分尚在,畢竟那是他這一生唯一明媒正娶過的女子,要扳倒成國公,就必須先斷了他們這段情。”項斯洗耳恭聽,“皇后年老色衰,鳳體違和,皇上卻龍精虎猛,縱慾無度,二人早就沒有夫妻之實,眼下便要讓皇上痛失所好陰陽不調,而我們要做的便是嫁禍皇后,讓皇上認定她婦人善妒,致使他不能寵幸他人。夫妻嫌隙漸生,在以成國公與地方節度使勾結的罪證呈堂,要推到王府關鍵要快。”
“主上放心,項斯一定會竭盡所能,必須儘快完成主上交代的任務。”紀忘川走過項斯身邊,按了下項斯的肩膀,大有依託之意。項斯猶豫不決,似有話要說。“主上,項斯尚有一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