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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雁神色驀然一怔,深夜在蓬萊殿中見到皇上略有些尷尬,而後恭恭敬敬地屈膝見禮如儀,“奴婢見過皇上。”
後宮的宮人自恃身份,侍寢過皇上算是有個肌膚之親的妃嬪可以自稱“臣妾”,其餘在皇上面前一概謙稱“奴婢”。
尉遲珩不知深夜殿中還有旁人,敷衍一笑,“夜深路滑,李昭儀還是早些回宮休息吧。”尉遲珩下了逐客令,李之雁忙不迭屈膝出門回宮。
他凌然而立,仿若裹著周身的寒冰,想接近,又怕被冰凍三尺,傷了自己,更傷了他人。琳琅在他觸目可及之內,腹肚圓潤隆起,孕育著一個後半生的希望。容色在燈火映襯下,膚色慘白,臉上的青絲都縷縷清白透徹,她真是為了這個孩子,耗費了周身的心力。
許久未見,兩人居然沉默以對,那些甜言蜜語曾經那麼順溜地脫口而出,如今哽咽在喉嚨中,難以啟齒。走到了這一步,感情中沒有誰更在乎誰這一說了,早已都是刻入骨血中的牽絆。
耳畔風聲悽婉,眼前燭火搖曳。
琳琅溫婉而笑,嘴角揚起清淡如月輝的笑靨,一如過去那麼清純可人。“夫君,您來了。”
尉遲珩愣頭青似的頷首,他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應這溫柔,若是往日他必定會毫不猶豫上前攬她入懷,偏生今日發生了一件讓他意想不到又痛心疾首的事。他淡然地嗯了聲,見琳琅不算大安,至少眼下無礙,轉身欲走。
琳琅心覺詫異,出聲挽留道:“皇上,入夜已深,莫非前朝還有憂心繁瑣之事?”
尉遲珩臉色不豫,聲如冬日冰封下的淙淙流水,低沉而透徹,森然之中透著冷意。“項斯上月入土,朕盼他安好,籌謀來日再追封,誰知今日棺木被撬,屍身無處可尋,你到說說看,是何緣故?”
琳琅胸中駭然,自覺挽留無力,低婉說道:“項斯之事,我難辭其咎。不敢奢求您的原諒,只願您顧著龍體,莫要執念傷神。”
他回望琳琅,猶如淌落在無情流水中的孤寂的落紅,情意綿綿,姿容落寞。他心中苦痛,轉身清然離去。
項斯的屍身被盜之事懸而未定,成了壓死尉遲珩心結的最後一根稻草。項斯隨他出生入死,親如手足的情誼,讓他對芙儀落毒加害之事耿耿於懷,以至於間接對琳琅疏遠了。
農曆三月,辛夷花開得濃烈,奼紫嫣紅連天無窮,濃烈的花香催動琳琅陣痛的頭風。她愈加感到時日無多,腹肚之中的孩兒胎動反而不如往昔歡脫。
常言多事之秋,可開春三月事態頻發,春雨氾濫,連綿不斷,長江沿岸水患頻發,以至於荒廢了春光年景。尉遲珩一面下令各地開倉放糧,讓災民度過災情,另一面派欽差治理水患,修繕堤壩,徹底更治三五年便肆意氾濫的長江洪水。
長江水患未解除,長安城附近盜匪猖獗,近郊民不聊生,不少百姓紛紛湧入城中請願讓皇上整治盜匪。
多事之春,民心動盪,眾口鑠金,天道陰鷙,皆是當今聖上昏庸無能,斷袖淫亂所致。這些話傳到尉遲珩耳中,他面上不露聲色沉著一口氣,青瓷茶碗已在他掌心中磨成了齏粉。
他多日不著枕蓆,目光悠遠地望著猶如老藤古井的天空,暴雨淒厲,劈開了天地,登基不足一整年,便危機四伏,似乎有人刻意不想讓他坐穩這個江山。當是時,張希賢匆忙來報,據稱在安義坊的仵作停屍站中發現項斯大將軍的屍身。
是日,琳琅心神不寧,晨起便頭疼欲裂,近日來朝野之上,疆土之內各種訊息蜂擁而至,樁樁件件都讓尉遲珩食不下咽、夜不安寢,聽到琳琅耳內是無盡的心疼。
靜如撩開平金繡芍藥紗幔,“主子,今日又是下雨的天氣,這陰陰雨雨的落了大半個月了,也不見個消停。”
琳琅撫了撫跳突的胸口,喃喃道:“昨夜做了個噩夢,靜如,用了早膳後,陪本宮去一趟太極殿,本宮想見一見皇上,哪怕遠遠見一面也好。有些話眼下不便說,將來他應該會明白。”
靜如嗯了聲,“婢子剛去御膳房遇上張希賢了,聽他說皇上沒用早膳就出宮了。”
琳琅問道:“所為何事?”
靜如道:“聽說長安城中有人見到項將軍屍身,皇上心急要一探真偽。”
琳琅勃然驚起,項斯屍身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在長安城坊間。忽覺下身一陣透心涼意,翻開薄褥一看,清透如水漾開一床。她喊著:“靜如……靜如……”
“主子,您怎麼了?”
琳琅握著靜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