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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寵幸明節皇后; 明節皇后就成了後宮管事的,那鄭皇后也不說什麼,現在上皇退居延福宮; 鄭皇后是為數不多還能在延福宮陪著上皇的,有個上聖太后的名稱卻也沒什麼她存在的位置。
現在趙煦的皇后,昔日的太子妃,家中勢力並非宰執一類; 只是撫遠節度使之女。雖然他父因她提官; 但亦酒肉之輩,她性子也軟弱權衡; 趙煦又因為生不了子嗣而在後宮亂封嬪御,導致後宮亂象多被御史大臣們說道個沒完,後宮沒個鎮主的,趙煦也頭疼得要死。
若要請上皇的鄭皇后出來,他趙煦才不樂意; 趙頑頑便知道趙煦要請出先皇那德高望重的原配雲後,這確實是個絕妙的主意。
趙頑頑去了小云寺,被內侍與和尚引到後頭院落去。這幽深院落,她倒略還有些印象,她只在自己所住的那僧房裡向外看時,看到過這牆。她也曾想過那裡住著什麼人,但沒人會告訴她。她估摸那人同自己一樣,都是瘋瘋癲癲地,被拴在樑柱子上的人罷。
亦是後來再去小云寺,才知道那裡關的是她嫡祖母王氏。王氏家世在前朝便是大族,於太/祖有從龍之功,到如今仍舊是宰執輩出。她本就是嫡皇后,傳說是因為向太后設法以她在宮中砍掉了內侍宮人的手腳行巫蠱的罪名,令祖父一怒而廢后,將她遷至小云寺去。後來上皇在位時,一度將她請回宮裡,又因為向太后妒忌,再次回小云寺去。
這嫡祖母當年是親自為上皇擇的原配嫡皇后,對趙煦母子是真正疼愛,要不是向後讓自己的兩個侍兒押班勾引上皇,趙煦她母親怎麼會失寵,怎麼會抑鬱而終,趙煦又怎麼會忍受那麼久的委屈?
現在這形勢,他如今請回他嫡祖母也是順理成章的。更何況向太后的手段,這些時日在掖庭獄一查,也就清楚明白了,這巫蠱之事,歷朝歷代的後宮用來嫁禍都是得心應手,真真假假,一目瞭然。
趙頑頑出生時就沒見過這嫡祖母,但她是敬重她的。能在這些年當中幾次起落,青燈古佛到現在,抱持著自己的莊重和家族的顏面,在重臣與皇帝心中仍然舉足輕重,那不是什麼女子都能做到的。
厚重的院門一開啟,裡面的老樹老牆滿是藤蔓。走得進去,和尚進去通報過,內侍才與她一道往裡。
那內侍想先她進去,裡邊突然道:“只讓頑頑進來罷。”
祖母知道自己的閨名。
趙頑頑躡手躡腳走進去,望見一身著緇衣的婦人,身量略略消受,近七十的年歲,臉面卻不鬆弛。她手裡捏著佛珠,此時正閉著眼睛還在默唸經文,等唸完了,抬眼見趙頑頑在底下靜靜地伏拜著,便緩慢道說:“起來吧。”
趙頑頑發覺她只有眼角有老嫗的紋路,頭髮半百,再找,便難尋什麼古稀之年的蹤跡。她的聲音持重有力,卻又帶著常年唸佛的從容,看見她微笑卻有威嚴,坐姿儀態端正像尊菩薩,半天了,也不會往椅背後頭靠著歇歇,似乎是習慣了這等姿態。
“早些年便聽說你在前面,一場大火後,老身亦是唏噓,便也常為你祝禱。如今看你無恙歸來,便是老身祝禱有效,於是更感激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
她伸出手來,趙頑頑便遞上去,跪在她膝下,給她捶腿。以往她有機會,也會這樣服侍向太后,讓她喜歡自己些,便能讓向太后在她爹爹面前多提她兩句可愛。
老人就喜歡這樣服侍殷勤的孩子。王氏摸了摸她的腦袋,“老身聽你有了子嗣,可別跪著了,快起來坐在邊兒上,咱們好好說說話。”
都是命大之人,王氏看著她的眼神極為投緣,這或許也是趙煦讓她前來的原因。趙頑頑坐下來,道:“太醫才告訴了我。”
王氏微微一笑:“馮熙這孩子,倒是有福。”
趙頑頑愣了一愣,卻沒想到她會提及馮熙,“祖母也知道他……”
“他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馮熙這些年間,沒少落進我這枯藤老樹的古院子來,若沒他陪我說說話,我成日裡給菩薩唸經,菩薩也嫌啊。”她將手緩緩放在她肚子上,“我這小重孫可得長肥些,你讓人多給你燉好吃的。不過也無妨,既是來接我回宮的,回去後我便讓人專意伺候你,斷不能讓我這重孫在我宮裡委屈著。”
“重孫?”趙頑頑更是糊塗了。
王氏拍拍她的手,“馮熙的娘文氏,是我義女,那時候外命婦在宮中赴宴,我就與文氏投緣,收了她作義女,讓她時常帶著馮熙入宮來。那馮熙小時候,可愛得緊,來日裡跟你多講講。”
這一下子,便成了一家人似的,好久沒有長輩這般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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