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忨歇斯底里地哭了起來。奶孃在外頭大喊道:“宮裡頭有你二嬸嬸呢!” 馮忨瞬時便止了哭,劉仙鶴便將他帶走了。 入了長興宮裡; 馮忨趴在劉仙鶴肩頭打量這偌大的宮殿; 地上洗得發亮的磚石,庭院裡種植的冬季也不會凋零的各樣花木; 眼花繚亂的雕欄和大開間的房屋,一座座超出屋牆的重簷歇山頂。 聽見一聲口哨,馮忨循聲望過去,看見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兒。 來的時候奶孃已經告訴他了,臨走前病在床上的祖母文氏也好好勸誡了他一番; 因此他對此行的目的非常瞭解,也知道應該禮儀得體,恪守尊卑。所以他一下子就猜到眼前的就是他要給之當伴讀的太子。 劉仙鶴把他放下來,正要將他領上殿去,那趙琰已經竄了下來,徑直跑過來道:“這是不是我的那伴讀?” “是……” 劉仙鶴話音還沒落,就聽趙琰道:“趴下給我騎馬馬!” 馮忨道:“為什麼?” “你不是來伺候我的嗎?怎麼還問為什麼!”趙琰皺著眉頭,十分生氣,大有要懲罰人的架勢。 劉仙鶴愣了愣,他知道趙頑頑是十分疼愛這馮家小侄的,於是陪笑道:“太子殿下,馮忨是來伴讀的。” “伴讀不就是伺候嗎?” 劉仙鶴想解釋,但仔細一想其實也對,這一下就卡了殼。馮忨卻已經回答了:“好吧,臣侍君以忠。”說著便蹲了下來。 趙琰二話沒說便騎了上去,用手在後面拍打馮忨的屁股,大叫:“駕!駕!快走!” 劉仙鶴看得心疼,這馮忨可是叫趙頑頑一聲嬸嬸的,眼下給太子當馬騎,總是讓趙頑頑顏面難看,但這馮忨好像沒什麼特別的情緒,趙琰讓他前進他便前進,讓他停他便停,玩得不亦樂乎。 另一邊廂,趙頑頑的肚子越發大了,行動已經遲緩不少,但總想著每日出來曬曬太陽,因聽了長興宮好些宮女們都說,曬得多了孩子才能肚裡長得肥壯。正走出來,聽見幾聲“駕,駕”,卻沒瞧見人影,還以為是幻聽,想起馮忨當時在馮宅時騎著馮熙玩兒了。想到此間笑了笑,便在她屋前繞了幾圈,又是聽到前庭好幾聲嘻嘻哈哈的孩童笑聲,這時聽出來了是誰。絳綃道:“太子殿下又騎著太監玩兒呢,一天能騎個八百遍。”沒過得片刻,聲音越來越近,果然見趙琰騎著人從前屋欄杆後頭繞出來。只是這一看可好,卻見他身底下不是太監,而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半大孩子。絳綃立時就叫了出來:“這……阿忨?我說怎麼還沒接進來,鬧了半天是被太子作弄去了,公主你說這如何是好?”絳綃臉上寫著怒意和擔憂,趙頑頑比她更甚,絳綃說完便生怕馮忨受欺負,要往過沖,趙頑頑攔住她,“別莽撞。”絳綃也立時冷靜下來。太子殿下年紀雖小也是太子。難不成自己衝過去搶過小馮忨來嗎。趙頑頑向前走過去,想著如何勸導趙琰安撫馮忨,卻突然聽見馮忨斜著腦袋對身上的趙琰說:“好了,就騎到這兒吧。再騎別人就會置喙你了。”
馮忨說著停了下來。兩手一撐地,從趙琰胯下鑽出來站起,拍了拍手上的土。
“置喙我,什麼意思?”趙琰騎了他一會兒,其實也沒那麼想騎了,只是他本來想騎著給長公主姑姑看看,聽說馮忨是長公主姑姑的親戚,他騎了可以滅姑姑的威風讓她生氣的。
“你將來是不是要當皇帝啊?”
馮忨一臉嚴肅的問。
“是啊。”趙琰也一臉認真的答。“孔子說,臣事君以忠,君事臣以禮,意思是說,臣子對皇帝盡忠的前提是皇帝對臣子以禮相待,我可以繼續給你當馬馬騎,但是別人看見了,就會說的品行不夠好,有的人就會說你不配做皇帝,我是你的伴讀,可不能讓別人小看你。”
趙琰聽了之後,愣了愣,然後點頭道:“你說得對,那我不騎了。還有,你怎麼懂那麼多?”
馮忨:“老師教的。”
趙琰:“你老師是誰?”
馮忨:“是翰林院盛臨,你的老師呢?”
趙琰:“是李昂,他是太傅,也是宰相。”
馮忨恍然大悟,羨慕的看著他:“是尚書右僕射!你的老師是國中最厲害的老師了!”
趙琰忽然油然而生一種自豪感,“是嗎,我是太子,我的老師自然是國中最好的老師。”
馮忨皺眉:“那你怎麼會沒學過‘君事臣以禮’?”
趙琰想了想,他不能讓太傅比不上那個翰林,於是說,“我老師肯定教了的,是我給忘了。”
馮忨認真答:“那可不能忘,學的不好,外面的人不僅會說你當不了皇帝,還會笑話老師,給他貶官的。那到時候國中最好的老師就不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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