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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本在一旁與顧周氏解釋道:“咱們這養珍珠和天生天養的不同,也不是養的越久就能出好珠的。要知道時間長了,雖然珠子還能略微長大; 但卻沒得之前收穫的質地、光澤好。這珠子固然講究大小,但是珠質、珠色才是更緊要的。”
孟本又道:“咱們這珠子是經過兩夏一冬最好; 說起來今年秋末或者冬初也可採得。只是明年早春採珠還有別的好處,不止這時候的珠子光澤與質地好。且這時候採珠可與下一輪育珠時候連在一起; 用上一輪的育珠蚌蚌殼做珠核,十分合適。早春之後又越來越暖和,之前種珠是傷了蚌的; 這時候也有利於傷好; 珍珠也能生長越好。”
顧周氏聽孟本說的頭頭是道; 不止能說出如何做; 最難得的是還能說出其中的道理。忍不住讚道:“可見是十分用心了!原先你哪裡知道這些; 就是如今扎進這行當裡,若不是自己花了心思也一定是不知的。”
孟本去海中洲不過是監管一切,既是保守機密; 也是把握用度,同時還要人手分工之類。至於這珍珠如何養的; 他不知道也是常理,難道讓他一個掌櫃日日下水摸索麼,他本來也不是做這個的。
但現在說來是清清楚楚,這就能說明他的細心與用心了。他年紀輕輕——至少在掌櫃這位置上年紀輕輕。能當上掌櫃,除了敢做事、敢擔當外,這樣的心思也是原因之一了。
孟本這時候得了顧周氏一句誇讚,臉上已經笑開了,但還要做謙遜樣子:“太太嚴重了,我這算什麼。不過是每日平白問幾個真正做事養珠能手,再自己琢磨一些道理,有了這樣的所得罷了。其實說起來還是動嘴的時候多些,還是別人的功勞。”
顧周氏卻是擺擺手道:“可別謙虛,你又不是那樣的人。況且本來也沒誇錯你,讓你在海中洲是幫著管事的,你不學這個也沒什麼好說的。如今幾年下來,你倒是成了一個‘珍珠精’,難道不該讚一讚。”
雖說他們管事掌櫃不知道底下東西的細究也無妨,但是要是十分了解自然是更好的,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是因為更瞭解得了天大的好處,在商場上戰勝對頭呢。雖說如今養珍珠似他們家一般的沒有,可以說得上是獨門生意了,但是這門生意不可能永遠獨門,將來就能用得上了。
顧周氏沉吟了一會兒,便道:“這些事情你給細細地寫個冊子出來,禎娘一定喜歡這些,該讓她知道的。”
孟本自然是點頭答應,然後才拱拱手道:“明年年初就能得珠子了,現在很多事情就要準備著,倒是要請太太示下——原來已經按著佈置詢問過東南幾個中等珠商了,並沒有打草驚蛇。他們也說的清清楚楚,如今珍珠正是供不應求,凡是養珠戶和採珠戶都是他們祖宗,可著勁開價呢!”
天然之中,一顆珍珠長成何等費力。歷經多少時光,還有種種巧合才能成珠。然而被人採出使用卻是極快的——而且珍珠還有一個老大難,無法存世。珍珠自佩戴之日起幾十年間就會黯淡萎縮,所謂人老珠黃麼。更不要提那些隨葬的,大概最後也就是灰飛煙滅了。
這樣可就不如別的寶石了,雖然每年也使用的多,追究產出地,似乎也是一年不如一年東西多東西好。但人家能夠存世,市面上其實是越來越多的,還能從東家到西家。珍珠不同,真個是產出越來越少,市面上也越來越少。
這樣的行情,顧家在養珍珠前就有所耳聞,但真扎進這行當以後,孟本才潛心研究,知道地一清二楚。這可比他們原本霧裡看花要清楚多了,詳情比傳聞還要來得厲害。這是珠商們日日要叫苦的事情,孟本卻是激動地渾身發抖,說白了就是發財的大機遇!
顧周氏這時候正在思索,也就沒有開口說話。而孟本就接著道:“本來是打算找些中小珠商做事,這也是防著店大欺客,況且這樣養珠的事兒也能多保守兩年,多發幾年獨門財。不過小姐也是給我寫了信的,讓給找個大珠商,最好是珠子要上貢的。”
顧周氏這才‘唔’了一聲,她並不知道這件事。本來禎娘早就涉足家裡的生意了,給掌櫃寫信之類,顧周氏也不會過問。涉及到生意上的大事,掌櫃們才會與顧周氏說一聲——這也是因為很多事情沒得顧周氏這個當家人點頭,賬上是做不了的。
顧周氏點點頭並沒有反對的意思,她一般不會在掌櫃和管事面前直接駁了禎孃的意思。這也是為了一步步加深禎孃的威望,將來禎娘當家的時候下頭能更加信服。顧周氏大概知道了一點為什麼,畢竟‘珠子要上貢’就是一個提示了,但是事情如何她還不能隨便定論。
於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