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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與我說好聽話呢!我那算什麼,不過是拿得出手都不算的手藝,我身邊丫鬟們的才是精緻。不過那好歹是我親手做的,周少爺您且收著,若是像別個的一樣散了出去,看我如何整治你!”
周世澤隨便就把那菡萏色荷包還了禎娘,指天發誓道:“你看著吧,我就當作命根子一樣,誰敢拿這個,我與人拼命!不過奶奶可別這樣說了,你有時候叫我周少爺,如何聽著有些耳根子熱。”
兩個人說話玩鬧都隨意,不過日子裡頭果然不只兩個人而已。既然衛所子弟們都回來了,那麼各家原來有喜事的都辦了起來——各處的賞賜都下來了,不外乎升官發財那些。高升之喜的宴席,禎娘不知吃了幾回。
“說起來世澤兄弟也到了高升的時候,原本上一回戰功就夠高升了,只是世澤兄弟資歷淺,年紀又實在小,上頭想要壓一壓。這般才給了個散職算是意思意思,如今卻是再壓不住了。你只等著,你馬上就要做上守備夫人或者指揮僉事婦人了!”
圓大奶奶只把著禎孃的手臂與她絮叨清楚這些,雖然周世鑫不在衛所的等級裡頭打轉,說到底卻還是衛所子弟。又周圍多得是各種官職的衛所人物,連帶著家裡女眷對這些沒有更清楚的。
這也是一家人的高升宴,禎娘算是與這家第一回交往,來的都是衛所人家,沒得禎娘平常更熟悉的那些商場上的人物,一時倒是獨自坐在了一處。不過是湊巧,圓大奶奶卻正好也是客人,見了禎娘就拉到了一旁說話。
兩個人正說著話,卻不妨被個婦人插話道:“這一回可是巧的不能再巧了,原來還說要使小子去侄兒家請侄兒媳婦呢,沒曾想今日就在這兒遇見了!倒是少了一份功夫!”
禎孃的記性好,倒是記得這是鼓樓東街那邊眾多‘嬸嬸伯孃’中的一個。神色冷淡,卻是不過不失不緊不慢地給行了個禮,這才道:“卻不知嬸嬸那邊有什麼要緊事?就不能今日說了。您大概也知這幾日誰不是忙的恨不得一個人變兩個人,更別提侄兒媳婦家只兩個人,各處赴宴竟不能周全了。若是沒得事,可能請嬸孃體諒?”
圓大奶奶在一旁偷偷覷著這位‘嬸嬸’變換的臉色,低下頭強忍笑意——天曉得這些眼高於頂的宗族嬸嬸有多討人厭!平常周世鑫偶爾還要藉著衛所子弟的名頭行事,對於這些人她也只能奉承敷衍。
禎娘這一回卻是痛快,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看的她心裡痛快解氣,同時又豔羨——要是可以,誰不願像禎娘一般,什麼話只管頂回去!只是這也不是人人都能想的,一個是這些都不是正經婆婆,只是外八路的長輩罷了。
另一個是禎娘已經鐵板腰硬——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罷了,人怎麼算進你們家門都是下嫁。既然是這樣,就是正經婆婆也要和緩著語氣說話。不然外頭雖會說媳婦的不是,同時也有嘲笑,不然當初就別佔這便宜啊!找個小人家女兒,那倒是隨意調。教了。
那位嬸嬸被噎住了,似乎覺得不可思議,轉念要發作,看到禎娘似笑非笑的神情才一個激靈想起來——要如何發作?發作起來,外頭人只會看她家笑話罷了!已經被人踩到腳底下的麵皮,偏偏還要端著譜兒,人只會這麼覺得。
最實際不過的,周世澤這一回都知道要往上升了!武官升職說難得是真難得,說容易也是真容易。似她家一樣,千戶官上不曉得多少年了,一直傳著沒變化,再看周遭,不動窩的好多著呢。
但是看周世澤祖父,從一個小兵做到千戶也就是十幾年的事兒。如今周世澤才多大,早就有了一個正四品的將軍虛銜就不說了,這一回出去闖蕩,好好生生回來了,哪個不說是要連升兩級做那正四品的實職官兒?
心裡十分嫉恨,然而她卻沒想過,人家是拿命拼出來的!就算是九邊衛所,這官職既然是家傳,自然就會有上進的和不思上進的。周世澤算是前一種,曹老太君家男兒就該是後一種。
周世澤能主動請纓做先鋒,曹老太君家如今的‘周千戶’,且不說有沒有這個膽量,就是有隻怕上峰也不信任——之前沒什麼功績表現,又是武備鬆弛的樣子。這樣一副樣子,叫上峰如何放心,該不是把全軍上下姓名看作兒戲罷!
雖說這一場大仗是贏了,只要去湊了人頭的都有好處。連小兵也該有朝廷下發的二十兩銀子,至於那等死了的撫卹更加優厚——也是得了不少蒙古的財產,慷他人之慨怎麼不大方!
既然是這樣,輪到軍官就只有更大方的。不過再大方也要看錶現,除了人人都有看品級發的賞銀,其餘的自然是看各自本事!立了戰功的不消說,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