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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餘的錢幹什麼呢?張老漢有三個打算,想請個木匠打造一輛新的平板車,又想把自己的棺材加厚點,還想買兩把鐵鍬。最後,他決定還是買幾把鐵鍬吧。小兒子曾經借了鄰人的一把鐵鍬,用完之後整天都誇鐵鍬比木鍬省勁多了,他用了一輩子的木鍬,心想兒子們也該用上鐵鍬了。
張老漢順著壟走在隊伍的最前頭,像一頭領路的老山羊,扛著一把磨去一半鍬頭的木鍬,後邊跟著六個兒子,最小的兩個兒子嬉鬧不止,他回頭充滿愛意的看了一眼。
六個兒子,三個結了婚,大兒子生了一個小子一個閨女,二兒子與三兒子各生一個小子,其中最大的那個孫子今年五歲。鄉里的趙紳士今年五十二,人家四世同堂,過著美滿的生活。張老漢想,這輩子自己或許是無法看到重孫子了,也無法品味四世同堂的滋味了。不過,他也很想得通,明白人活在世上總要留下一點遺憾,哪有那麼美滿的事情,只要兒子們好好的便成。隔壁的王堂,二十一歲便得了場大病死了,留下一個遺腹子,孤兒寡母的可憐極了,與其一比自己要幸福上很多。
抬頭看了看天,才寅時四刻,且不亮呢,除了他們這一家來到田地,其他的人家都還沒起來。張老漢呵呵而笑,他相信‘人勤土生金’這句話,要趁著涼快,把自家地的土再松一遍。
站在自家田頭,張老漢以為自己在做夢,田地被踐踏的不成樣子,暗暗掐了一把大腿,生疼,不是在做夢。忍不住大罵一聲:“我奸你個祖宗十八代!”罵完,無力的坐在田頭,抱膝號淘大哭。
六個兒子把拳頭攥緊。此時踐踏田地的人就在面前,他們一定會衝上前去,用木鍬砸,用牙咬,說什麼也要弄死對方。
“爹,怎麼辦?”大兒子恨恨的把木鍬摔在地上,問道。
“殺了他們,殺了這些生兒子沒屁眼的傢伙!”張老漢的夢想成空,氣得嘴直打哆嗦,站起身指著大兒子道:“你去鄉里叫人,能拿什麼拿什麼,與他們拼了。”又對二兒子道:“你去縣裡稟告劉縣令,說來了賊人,讓他集合求盜、縣兵捉賊。”等兩個兒子離去,他對剩餘的四個兒子道:“你們四個跟我來,順著足跡找到這幫強盜。”
張老漢雙手緊屋鍬把,回頭看到二兒子著急往縣裡跑,無意間踩到地裡稻苗,大罵了一句:“走壟上,你姥姥的!”
第二十三章 田間狩獵 二
白狐機靈的很,東鑽西竄,好像腦袋後邊長了眼睛一般,總能躲過射來的箭矢。沒過多久,它醒目的白毛已被綠色的稻汗染變了色,三躲兩閃的竟從眾目睽睽之下逃的無影無蹤。
白狐雖然不見,劉徹打獵的興趣未減一分,正好田地裡的雜毛野兔不少。十個羽林一字鋪開,呈線狀向前搜尋,一有野兔便往劉徹這邊趕。天不亮,劉徹已親手打了七八隻野兔,公孫弘識相的把野兔掛在自己的馬屁股上,再次報告著好訊息:“陛下,已經八隻了,再打上兩隻臣等每人就能領到一隻的賞了。”話音未落,那邊衛青又攆來一隻野兔,喊道:“陛下,這隻夠肥夠大!”
一路上劉徹縱馬狂奔,又連連引弓射獵,身上早出了一層汗,抬手用袖口在臉上擦了一把,往背後箭葫一摸,箭葫已空,朝站在幾步外冷眼旁觀的周衝招了招手,道:“箭!”
周衝還沒動,十幾步開外的公孫弘麻利的將箭葫解下,高高的舉起,打馬朝這邊過來,叫道:“陛下,臣這裡有!”到了劉徹身邊,一個收腳不住,從馬上摔下,箭撒了一地。他也顧不得彈打身上塵土,手忙腳亂的將箭撿拾,舉起一枝往劉徹手上遞的時候,哪隻野兔早不知溜到了哪處。
“可惜!”劉徹搖了搖頭,衝遠處的衛青等人招了招手,道:“再趕一隻!”
“毀了多少地?估計已近百頃!嘿嘿,今年將有百戶人家得餓肚子了,如果他們知道自己辛苦耕種的口糧僅僅換來八隻兔子,指不定如何罵娘呢?不過,劉徹既已決定擴充上林苑,這些地遲早都是個毀,早毀幾天晚毀幾天又有什麼不同?”
徐勝利心中暗道,不知不覺已到周衝身邊,見周衝神情凝重,問道:“怎麼?”
“有人!”周衝翻身下馬,將耳朵貼在地上一聽,伸出兩根手指:“兩百,西邊,徒步。”
周衝耳朵極好,他說有人,必定有人。徐勝利伸出兩指扣在嘴中,打了個響亮的口哨,做了一個有危險的手勢,眾人策馬朝劉徹身邊聚去。
十個人圍成一個圓,把劉徹護在中間。公孫弘把葫中的箭一古腦的都拍了馬屁,自己葫中沒有一支箭,朝身邊的莊畢討要幾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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