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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再次的驚訝,道。
“謝陛下誇讚,臣就是大漢的一個普通百姓!”徐勝利還想說些什麼,劉徹突然指著田地稻叢中鑽出的一隻狐狸腦袋,大叫一聲:“狐狸!”同時,兩指插在口中打了個響亮的口哨,指了指田地中的狐狸,率先進入田地。
第二十二章 田間狩獵
一隻毛色純白的狐狸躲在一尺多高的稻地中,雙眼充滿恐懼看向急奔而來的劉徹,支起兩隻耳朵機警的聽著,馬上又發現兩肋殺過來數名騎馬獵手。
白狐慌了神,往左跑,數枝箭如雨下,封住了去路。往右跑,數枝箭如蝗來,堵住了退路。它停下腳步,乞憐的盯著劉徹,渾身白毛直楞楞堅起,淒厲的叫了兩聲。
劉徹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讓身體隨著馬的起伏而擺動,當座下馬四腳凌空的瞬間,他屏住呼吸,鬆開夾扣的弓弦。
就在箭離弦的那一瞬間,白狐朝前急邁兩步,羽箭擦著它的腦袋斜盯在田地中,射斷兩株稻苗。血染紅白狐額前的一簇毛,它往斜裡一殺,不等衛青他們的箭射過來,調頭就往後跑。四隻白色的短爪掀翻泥土,如一道白色的電光,衝向稻田深處。
“好聰明的一隻狐狸!”劉徹高讚一聲,持韁的手一抖讓御馬衝進稻田,雙腿緊夾馬腹,身體保持住平衡後,鬆開馬韁,引弓又是一箭。稻苗過高,劉徹也沒看清到底射中沒有,只看到白狐急躍的身體嘎然而止,在稻田中滾了兩滾,躺在地上不動。於是收了弓,持韁繼續往前,走出沒幾步,看到插在地上的箭離白狐躺的地方足有兩丈,心道一聲裝死,還未把弓持平,白狐打地上翻身而起,繼續往稻田深處躍去。
衛青打了一個響亮的口哨,雙手朝稻田中一指,七個人兵分兩路合攏過去,嘴中發出怪叫,不停放箭,努力讓白狐與劉徹保持一條直線。
綠油油的稻田寬闊的跟海一樣,微風一吹,稻苗此起彼伏,好似大海中起的波浪。白狐在波浪中上下顛簸,猶如一隻隨時可能傾覆的孤舟,劉徹與七個羽林就像八艘戰艦,不顧一切的朝孤舟殺去。
馬蹄翻飛,向下踏,一簇簇稻苗無奈的腰折,向上抬,一塊塊肥沃的泥土和著殘苗被帶到空中,滾了幾滾掉落下去。馬匹過處,稻田之中狼藉一片。
還未下地的只剩下周衝、莊畢、徐勝利,望著眼前‘觸目驚心’的一幕,徐勝利吟道:“鋤禾日當午,汗滴和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周衝側目看了徐勝利一眼,莊畢嘿嘿一笑,道:“他這是嘆息陛下不解稻穀得來不易,隨意踐踏農人田地。詩不錯,就是用詞太過淺俗。”
“護駕!”周衝不想聽兩人鬥嘴,冷冷的道了一聲,隨即縱馬躍入農田。
“你呢?去不去?常聽你講‘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認為天下之定,重在民富。現在我們隨意的踐踏農人之地,使民不足,作何解?”徐勝利笑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陛下在自家的土地上騎馬賓士,有何不可?”莊畢說完,自感自己的解釋蒼白無力,道:“你也別在這嘲弄我,還是趕快護駕去!”
兩人一前一後亦入稻田,莊畢小心翼翼的尋著前馬踏出來的足跡往前走,跟在身後的徐勝利心中暗罵一聲裝模作樣,縱馬超過莊畢,回頭道:“既來之,則毀之。再慢騰騰的往前趕,陛下就沒了影蹤了。”
田地中出現一道寬闊的道路,快速向前延伸,長勢正好的稻穀毀之不少。
張老漢是個種田能手,在杜縣‘望安鄉’也是出了名的,膝下有六個兒子兩個閨女,四里八鄉的人相信,再過上幾年,張老漢一定可以成為鄉里的富戶。
今年關中地區可謂風調雨順,稻穀長勢喜人,張老漢盼望著收穫的季節趕快來,到時賣了錢,全家每人做上一套新衣服,再給大女兒置辦點嫁妝。大女兒今年二十歲了,該嫁人了,再不嫁只怕沒人要嘍。
張老漢今年四十八歲,頭髮花白,面板黝黑,額頭爬滿皺紋。十二歲進地勞作,整整幹了三十六年,木製的鍬頭使壞四十二把,雙掌龜裂出道道血口。
根據上年的收成,張老漢算了一下,今年最少能比上年多打一百二十石糧食。新帝登基,赫天下,人頭稅每人少交三成,如此算來能省下一百一十二錢。老伴新亡,家中少了張嘴吃飯,又少了一個人頭稅,又省下四五十錢。加上能夠增收的糧食,總的來說,今年將比去年多收入一千一百多錢。除去做衣服將花去六百錢,再拿出四百錢當作女兒的嫁妝,還將盈餘一百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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