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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皇后努力做個笑容,卻顯露出唇齒之間慘烈的血跡,看起來十分淒涼的樣子,讓朱林心中一酸微微低下頭去。
“皇上莫誆我了,自家的身子自家知道。恐怕也沒有幾天活頭了。”徐皇后也是聰慧過人的奇女子,自然能看出朱林說的是善意謊言。說起生死之事,一點忌諱也沒有,反而是十分輕鬆的說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有什麼不好說的呢?聞皇上在朝中議遷都之事,可有定論了?”
這種事情本就爭的厲害。哪有什麼定論?就算是有,也不會這麼快。
“朝中腐儒搬出太祖家法來小聯也不好硬來”一想起那些坐經而論的書呆子,朱林就很窩火,被這樣一群臣子給絆住了,確實讓皇帝很是不快:“若讓聯瞅準了機會,有他們好看
徐皇后微微側過半個身子。拉過朱豬的手掌輕輕撫摸,臉上帶著一抹紅暈,輕聲說道:“陛下,容臣說一句吧
“皇后這是作何?民間尚有糟糠之妻不下堂的講究,有什麼話還不能直說?”
“近年來,陛下心性變化不少,輕易不肯容人
這些年來,朱林確實暴戾的很,動輒殺人抄家,無論臣子還是宗室之中,犯一點小小的錯誤就會被他惦記上,念念不忘一定要大大的懲罰一番才肯罷休。朱林或許可以算得上是雄才大略,可絕對和寬仁這樣的字眼沒有任何關聯。到了什麼時候。朱林也當不起“仁君”的評語。
或許朱林骨子裡就把寬仁看成了軟弱,尤其是侄兒建文皇帝的寬仁所落下的下場,更是深深了以為戒,處處不留餘地。
說皇上不肯容人,其實是就在說氣量狹小斤斤計較,同意的話語若是放在任何一個別人口中說出來,腦袋早就掉下來了。朱豬可不是什麼能聽得進逆耳之言的帝王,自信到了自負的地步,如何能聽別人直指自己的缺陷?
只不過相濡以沫的妻子說出來,就又是一番情形了。
朱琰往後挪了挪身子,輕聲說道:“皇后說的是,若不是皇后提及,聯也不曾覺察。以後聯會寬容一些”
聽著皇上明顯言不由衷的話語。徐皇后知道朱林根本就沒有聽到心裡去,這麼說也僅僅是為了安慰而已,
聲說道!“室卜意要做千秋雄主,可千古帝至哪不貨州好做的?元,論秦皇無論漢武,以武功而冠天下者,無不需要深厚積累。我大明立國幾十年,上下傳承到了皇上這裡也僅僅兩代建文年代已經被朱豬發。分到洪武年間了,連建文的年號都沒有了自然不算一代太祖皇帝歷次北伐南征,並沒有積攢下多少家底。皇上執掌國柄以來,國家經歷奉國之戰和兩次北征,府庫空虛到了什麼程度想必皇上比旁人更加清楚
輝煌的軍事勝利和版圖的擴張,帶來了府庫空虛民生無力這個必然後果,現在的大明朝頂著鼎盛的名頭,內裡其實已經有點虛了。
一連說了這麼多話。徐皇后似乎有點累微微休息了片刻方才說道:“國家社稷的強盛許多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的積累,需要幾代人的努力,這個道理皇上不是不知啊,卻要強行,終究終究怕是難成礦
這樣的話語,其實也算是一種忠告,也只有相濡以沫了三十年的徐皇后才敢當著朱林的面說出來。
大明帝國的真正實力如何,朱林自然比任何一個人都更加清楚,面對自己的妻子,就好像家裡沒有幾個銅錢卻要硬撐著蓋起五間大瓦房的農夫一樣嘆息一聲:“皇后所言聯又如何能不明白?可我大明真的已經到了需要銳意進取的時候。很多事情聯不敢留給後世子孫去做,因為聯擔心他們做不好。近年來,每逢夜深人靜之時,聯也時常深思。總管秦漢唐宋,無不是開國之時鼎盛,隨後日漸衰落。”
“人人稱聯為萬歲,可世間之人活過七十已是稀有,聯已近知天命之年。很多事情還等著聯去辦理。若是聯這一輩子無法完成為留給子孫的話,恐怕他們駕駐不了群臣。無法左右局勢,反而成為昏庸無為之君主。”
“便如熾兒和煦兒兄弟二人,熾兒忠厚沉穩有餘,而進取開拓不足。若是我大明國成型之後,可為一守成之君,現在…”朱豬掠過“現在不合適”這句話後說道:“煦兒鋒芒太銳,恐遇堅而折,不過這三四年來沉穩了許多。無論是熾兒和煦兒,聯最擔心的日後他們會受到權臣的左右,致使大權旁落,所以聯極力削出朝中重臣,就是擔心沒有聯的日子裡。他們駕駐不住局叭…”
作為父親的,要為兒子為這個帝國掃清障礙,朱林之所以遲遲不肯把朱蔣煦的太子名分定下來,就是擔心他的資歷不足以服眾,怕以後無法駕馭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