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3/4 頁)
看謝安怎麼樣了,卻又不敢,怕惹他分心,心中驚懼,比那日差點被馬踩踏而過更甚。
過不知多久,外面廝殺聲終於漸漸停止。遍地殘骸,不只有匪徒,零星散落,一把斷劍插在泥土之中。淒厲可怖。
謝安左臉沾染血跡,肩頭布料撕裂,拄著刀在地上平復呼吸。沈驍站在他身旁,抬眸掃過地上屍體,一具具掃過去,在心中數著數目。二十四具。
缺一個人。
須臾間,馬車方向傳來動靜,有人揮鞭趕車,車軲轆壓在不平的道路上,顛簸非常。
琬宜蜷縮在地上,怕那人知道自己在車裡,捂緊唇不敢喘氣。眼中疼到乾澀,她眨眼,還是沒有淚。阿黃與她在一起,頭埋在她肩窩,安靜乖巧,鼻尖溼潤貼著她面板。
車門口,匪頭拼死揮鞭,兩匹馬吃痛,用盡全力往前衝。
謝安猛地抬頭看過去,見著絕塵車影,心尖狠狠一顫。他身形晃動一下,喉嚨溢位一聲低吼,不顧肩上刀傷,慌忙推開旁邊擋路士兵,奪一匹戰馬飛馳去追。
烈風吹在臉上刀割般疼痛,他顧不上,咬緊牙根,右手伸到背後去拿弓箭。
兩人都在飛速前進,瞄準不是件容易的事。謝安眼睛緊緊鎖在匪頭臉上,面色晦暗像是要食人,唇已經被咬出血跡,他剋制自己顫抖的手,抬臂拉開弓箭。
不敢耽擱,迅疾射出一發,又到身後去摸另一支箭。危險的還有兩匹飛馳黑馬。
匪頭被飛來羽箭穿透脖頸,只在唇間發出一聲破碎哀嚎,滾落到地上,被車輪狠狠踐踏而過。
謝安的第二發還沒射出,就聽旁邊又傳來“嗖”“嗖”兩聲,下一瞬,兩匹黑馬前腿跪地,淒厲嘶鳴倒下。車又往前滑行一段距離,堪堪挺穩。萬幸,沒有翻倒在地。
百步外的白楊樹上,沈驍站在樹杈之間,手還保持著那個觸弦的姿勢。衣襬被風吹起,嘴唇繃直,左臉頰上有未乾血痕。
謝安沒顧得上回頭去看,他從賓士馬上跳下,瘋了一樣撲到車前,拉開車門,正對上琬宜空洞的眼。她面無血色,頭上釵環零落,看著門被開啟,第一反應是瑟縮,然後才注意到是他。
謝安閉一下眼,心疼的在滴血,他緩一下呼吸,過去抱她出來,讓她在自己懷裡,輕輕用唇去觸碰她臉頰。只是啄吻,安撫的,帶著愧疚自責。
琬宜終於緩回神,乖順窩在他懷裡,漂亮眼睛盯著他下頷,手指碰上沾染的汙濁。她指尖顫了下,聲音抖的不像話,“謝安,你的嗎?”
謝安搖頭,用手覆上她眼睛,不讓她看見肩頭傷口。他咬著她下唇,輕哼一聲,“怎麼可能,你男人天下無敵。”
琬宜沒說話,過一會,謝安便就察覺到手心溼意。他喉結動一下,沒移開手掌,只是低頭,吻她更深,輕輕哄勸,“琬琬別怕,沒事了。”
琬宜哭的更厲害,鹹澀淚水順著腮流向兩人交合唇間,她喃喃,“我以為……”
謝安不讓她繼續說,鼻尖貼著鼻尖,“以為我死了?”他笑罵,“怎麼就娶了你這個敗家媳婦。先是惡意揣測你哥,現在又開始胡思亂想你男人……”
琬宜咬著唇,下唇充血,總算有一點紅潤。謝安移開擋著她眼睛的手,用拇指去揉搓她唇角,“你看看,爺是不是還活著。放心吧,這輩子不讓你做寡婦。”他手指上滑,又觸一觸她額頭,低語,“捨不得比你先走,再難也得挺著不是?家裡還有個哭哼哼的廢物丫頭啊。”
被他胡言亂語說一通,琬宜也沒了那時陰霾,破涕為笑摟他脖子,“你胡說什麼啊。”
肩膀疼的撕裂一樣,謝安沒管,眉頭未動一下,只和她笑,“說你啊。”
他故意問,“我是誰啊?”
琬宜貼著他脖頸,頓一下,小聲回答,“謝安哥哥。”
……沈驍負手立著,目光落在那邊相擁兩人身上,過許久,才移開。張副尉站到他身邊,輕喚一聲沈校尉,而後抱拳,單膝跪下,雙手將手中長劍奉給他。
那樣激烈廝殺,劍幾乎要捲了刃,但劍穗依舊完好無損。沈驍把它護在掌心,保護完好。
張副尉垂頭,“屬下知錯。”
沈驍手指撥過晃動劍穗,隨後握住劍鞘在手心,聲音輕輕,“你怎麼能把它拿錯?”
張副尉失語,他知道這段劍穗對沈驍的重要性,也知自己真的犯下大錯,不敢辯解,轉而雙膝跪地,叩了個頭。沈驍沒有言語,只把劍穗解下來,放進前襟位置,緊貼心口。
這是他妹妹留給他唯一的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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